隨著御史言官,給事中,六部郎中們紛紛上奏,群情激奮的請立太子,當場便給剛剛親政的少年天子來了個下馬威!
“啟奏陛下,太子者,乃國之根本……臣請陛下早做決斷……以安百姓之心,安天下人之心。”
“陛下……我大明以孝治國,長幼有序……”
鋪天蓋地的奏摺伴隨著口水噴了過來。
眼看著。
端坐在餘年上的少年天子的臉色變得鬱悶,鐵青,這下馬威可真是太讓朱翊鈞難堪了。
整個京城。
不。
全天下都知道他對皇長子不太喜歡,有些冷落,可這幫人偏偏要皇長子滿月的時候提議立太子。
這不是故意為之麼?
再怎麼不喜歡,皇長子終究是自己的骨肉,朱翊鈞其實也慢慢接受了長子的存在,礙於祖制,他其實也知道這個太子早晚要立。
他只是……
不那麼情願。
朱翊鈞想要將立太子的事再拖一拖。
可如今。
這些人讓他捏著鼻子認了。
不可能!
暴脾氣的朱翊鈞當場便翻了臉,從御輦上站了起來,更是從牙縫裡憋出了幾個字:“傳旨……”
暴怒的少年天子用鷹隼一般的目光,看向了文官群中跳的最高,口水噴的最兇的幾個御史。
然後便暴怒道:“君前失儀,拖下去……廷仗三十!”
來了。
隨著御林軍殺氣騰騰。
一擁而上。
將那幾位脖子很硬的御史拖了下去,就在不遠處按倒,抄起棗木水火棍打了下去。
事態便開始失控了。
同時間。
宮門外。
東稽事廠。
隨著外面有人輕輕敲門,正在官廳裡呼呼大睡的沈烈翻身坐起,揉了揉眼睛,便快步走了出去。
隨著沈烈伸了個懶腰。
放眼望去。
官廳外。
早就有大批檔頭,掌班等候多時,隨著一個大太監神色焦灼,快步上前耳語了幾句。
“沈老弟果真料事如神,金水橋那邊……真的鬧騰起來了。”
沈烈點點頭,追問了幾句,才知道就在剛才,親政沒幾天的皇上竟然動了廷杖。
此時沈烈眉頭不禁微微皺起,在心中嘆氣:“該來的還是來了。”
廷杖有用麼?
沒什麼卵用。
可此後大明進入了多事之秋。
為了這太子之爭前後爭吵長達十五年。
被斥官,被杖打的官員數都數不過來,要說在萬曆朝沒捱過廷杖的言官,都不好意思出去見人!
爭來爭去。
爭的天子身心交瘁、後宮死氣沉沉,整個帝國不得安寧的。
再後來。
皇上最終和大臣鬧掰,逐步對朝政失去興趣,開始怠政……
想及此。
沈烈猛然抖擻起精神,看著院子裡彪悍的手下,便發出了一聲低喝:“走……巡街去!”
大人們動手了。
咱們也別閒著了!
眾掌班檔頭趕忙躬身領命。
殺氣騰騰。
大批東廠的人馬隨著千戶大人急匆匆走出了衙門。
片刻後。
長街之上,隨著大批東廠眾人出動,便引來了大批行人的圍觀,竊竊私語聲漸起。
雖然說。
這東廠早已經不像成化,嘉靖年間那般榮光,可不管怎麼說,依舊代表著天子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