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讓人將龍船劃到湖中間,原來是為了和沈大人商量著怎麼分錢。
誰見過皇上和臣子分錢還得商量呀?
這是分錢麼?
怎麼看怎麼像是分贓。
可這話當然沒人敢說出來。
不管怎麼說。
朱翊鈞興致依舊高漲,笑著道:“除了銀錢,你還要什麼賞賜,都一併說出來。”
這回立的功勞太大。
區區銀錢。
似乎不足以表達萬歲爺心中的喜悅。
而沈烈實在不想要什麼賞賜,便往周圍看了看,便走到了龍船邊上,隨手摘下了一顆蓮子。
剝開了。
嚐了嚐味道。
“嗯。”
真是甘甜。
於是沈烈心中一動,便輕聲道:“陛下要賞,便將這湖中的蓮藕,蓮子多賞賜一些吧。”
說著。
沈烈便憧憬了起來。
這可是宮中出產的食材呀,若是拿出去做成菜想必能賣個高價。
朱翊鈞一愣,很快放聲大笑了起來,奚落道:“你呀……還惦記著你的食為天,便宜坊吶?”
沈烈忙道:“是。”
那可是我沈家的安身立命之本。
“微臣本就是個廚子,陛下可不要小看了廚子……”
說這話的時候,沈烈想到的其實是瓦格納僱傭兵的老大,那個叫普里戈金的廚子。
那可是個狠人。
絕世兇人!
連驕狂的米帝大兵聞其名,也會肝兒顫的狠人呀。
所以幹嘛看不起廚子。
朱翊鈞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不過萬歲爺聽到這話便很開心,灑脫道:“準,這湖中的蓮藕蓮子都歸你了,明日朕便叫他們去摘!”
沈烈趕忙謝恩。
“謝陛下恩典。”
歡聲笑語中。
朱翊鈞卻突然想起了什麼,又笑著道:“如今內閣空出了一個位置,你說,朕應該讓誰補進去?”
看的出來萬歲爺此時很得意,如今手中握著一位閣臣的名額,不管將誰補進來,必將對他這個皇上感恩戴德。
然後帝黨便又壯大了許多。
而對於他這個剛剛才親政不久的天子來說。
此事意義重大。
而四周圍。
在這龍船上服侍的幾個宮女,太監不自居的紛紛豎起了耳朵,也不知為何便緊張了起來。
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沈烈卻懶洋洋道:“臣不知。”
別問我。
“臣能將廠衛這攤子事管明白,已經少活十年了。”
當這個官簡直就是活受罪呀!
沈烈算看明白了,今日這叫平臺奏對,皇帝問計,咱就老老實實的回答便是了,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
可千萬別吹牛!
若是像讀書人那般將牛皮吹大了,卻又難以實現,耽誤了朝廷大計,惹毛了皇上,只怕日後會落下個千刀萬剮的結局。
又何必呢?
想及此。
沈烈便老實巴交的抱怨道:“臣是真不想當這個狗官,臣……還不如回家當廚子吶!”
老婆孩子熱炕頭不好麼。
“自從當上了這個狗官,臣……哎!”
其實沈烈想說,老子現在成天忙的狗一樣,就連和媳婦見一面,親熱一下都得提前安排。
人生還有什麼樂趣?
隨著沈烈一通抱怨,不願摻和皇上選閣臣這種破事兒,萬歲爺便笑的更大聲了,便又奚落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