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
“這?”
張四公子人都看傻了。
他是什麼出身,他出身太師府,自幼循規蹈矩,豪門大宅院裡的一言一行都謹守著規矩。
他何曾見過敢和天子這樣糾纏不清的臣子。
他那妹婿。
竟然抓著皇上的龍袍袖子,死也不肯撒手了。
這叫什麼事兒呀?
“撒手!”
可拉扯了一陣,萬歲爺便急眼了,怒喝道:“沈烈……你要欺君犯上麼,你給朕撒手。”
可沈烈不管,仍舊扯著萬歲爺的龍袍袖子,梗著脖子抱怨起來:“那不行,陛下可將臣推出去砍了,這贓物萬萬不能留在宮中。”
陛下可以要我的命。
不能要我的錢!
“陛下若執意如此。”
沈烈便嘆了口氣:“罷了,陛下若執意如此,便請陛下罷了微臣的官,微臣……還是回家賣滷煮火燒吧。”
連辭官的大招都祭了出來。
朱翊鈞無奈,便只好服了軟,與這膽大包天的下臣商量了起來:“行了,別嚎了,朕昨天晚上在這西苑寢宮,都能聽到你在便宜坊將那算盤打的劈啪作響……自然是抄家得來的贓款,你莫非還要私吞不成?”
沈烈趕忙賠笑道:“那指定不能!”
我沈某人雖然愛錢如命,可是獨吞這種事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說著。
沈烈便向著萬歲爺使了個眼色,向著一旁的假山處撇了撇嘴,輕聲道:“陛下請借一步說話!”
然後君臣二人走到了一旁的假山旁邊小聲嘀咕了起來,商量著該怎麼處置這批金器。
一旁。
張簡修目瞪口呆的看著,卻又不由自主的豎起了耳朵,便聽到皇上和沈烈小聲嘀咕的聲音。
“陛下,不如咱們……二一添作五……”
心中一驚。
張四哥趕忙心虛的低下了頭,恨不得將自己的耳朵捂上,二一添作五那就是平分唄?
這說的都是人話麼,這世上,有皇上和東廠心腹將查抄的贓物平分,一人拿一半的麼?
看神情。
好似萬歲爺對這分贓的比例不太滿意,而沈烈便鼓起了如簧之舌,開始哭窮……
“陛下,臣的東廠才剛剛補了一批人手,得買馬,得發俸祿,得犒賞有功人員,臣這裡都十萬火急了呀!”
陛下是不是得給點辦案經費?
一來二去。
萬歲爺好像被說服了。
點頭了。
“那……依你!”
隨著這君臣二人分贓完畢,又若無其事的扔下了侍衛,扔下了隨侍太監,扔下了錦衣衛指揮使。
自顧自的向著更遠處走去。
一邊走。
二人一邊又嘀咕了起來。
眾人趕忙緊緊跟隨,豎起耳朵偷偷聽著。
很快。
皇上又別有深意道:“沈烈呀,朕聽說你將山西會館也抄了,還將張四維險些當場罵死了……沈烈……你這可是有公報私仇之嫌,得罪了整個山西計程車林……你給朕惹下了天大的麻煩呀!”
言外之意。
你惹下了這天大的麻煩,差點把好端端的晉黨領袖給罵死了,山西士林必群起而攻之。
想必用不了幾天,那山西學政,地方大儒們的彈劾摺子便會好似雪片一般飛來。
是不是還得朕出面給你擺平。
可是朕也不能白辛苦。
對吧?
沈烈則趕忙賠笑道:“臣明白,明白……那臣……再讓一分利給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