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趕忙急匆匆的前去接駕。
走出了太師府內宅的二房,沈烈抬頭看了看天,才發現天色竟然在不知不覺之中亮了。
疲憊襲來。
沈烈伸了個懶腰,輕輕的撥出一口氣。
這一夜可真夠漫長的。
再相見。
行過了君臣之禮,沈烈抬起頭看了看大明天子,一個月沒見,這位小爺身上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朱翊鈞依舊穿著一身便服,可氣度卻變得沉穩了。
也內斂了。
那說不清,道不明的威嚴目光,巨大的變化讓沈烈暗自心驚,而莫名而來的陌生感,似乎讓君臣二人之間多了一條深深的鴻溝。
沒奈何。
沈烈只得眼觀鼻,鼻觀心,聽著天子噓寒問暖,過問太師的病情,又將御醫叫過來叮囑了幾句。
從少年天子那急切的神情看起來,似乎是學生對重病的老師所應該表現出來的關切。
可沈烈總覺得心驚肉跳。
皇上在太師府呆了足足半個時辰,問過了御醫,又進內宅探望了老師,得知老師已無大礙。
他才施施然走了。
沈烈也十分睏倦的打了個哈欠,趁著四下無人,將同樣疲憊的張靜修拽到一旁叮囑了幾句。
抓著她的胳膊,沈烈輕聲道:“這幾日你便在家中好生照料太師大人,外面的事……你不必掛懷。”
提親的事還是緩一緩吧。
張靜修點點頭。
雖萬分不捨。
二人卻還是依依惜別。
等到沈烈走出了太師府,正要回家好好睡上一覺,卻突然被斜刺裡走過來的幾個太監攔住了。
“見過沈爺。”
瞧著這幾個眉清目秀的小太監,沈烈忙道:“公公不必多禮……走吧。”
看這架勢。
便知道皇上有請。
片刻後。
清晨時分的西苑,天氣已經微微泛起了涼意。
那湖心亭中。
侍衛宮女環繞之下,熟悉的微胖身形早已等待多時,還正在朝著沈烈笑吟吟的招手。
沈烈趕忙三步並作兩步趕了過去。
再相見。
沈烈正要大禮參拜,卻只見朱翊鈞灑脫的揮了揮手,笑著道:“免……賜座……火器收到了麼?”
沈烈忙道:“哎,收到了。”
抬起頭。
看著他臉上和煦的笑容,沈烈心中便泛起了十分古怪的滋味,似與當初沒什麼不同。
又似乎變得陌生了。
於是君臣二人對坐閒聊。
只片刻後。
便有幾位朝臣遠遠的出現在了西苑入口,正在向著這邊張望,而沈烈趕忙起身行禮。
“臣告退。”
朱翊鈞並未挽留,只是揮了揮手:“下去吧,在通州好好幹,這京城裡的事你少管。”
沈烈趕忙應道:“是。”
躬身退下。
與那幾位朝臣擦肩而過之時。
沈烈心中凜然,一邊在青磚鋪成的甬道上走著,一邊在心中品味著臨別時皇上扔下的這句話。
真可以說意味良多。
沈烈才剛剛走到西苑入口處,卻又被一個內監攔住了,這內監樣貌十分陌生,態度十分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