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就是死亡走近了她……但是她肯定是上路了,因為事情不可能是另一種發展,因為亞森&iddot;羅平生來不是為了死於地下的,像一隻小鼴鼠那樣。要堅持住,要挺住……別再看時間了,這樣就不會覺得時間太漫長了。要像那拖戽斗水車的老馬,什麼也不想地只管往前走……
他疲憊不堪地走著,雙腳陷在砂中,一隻手扶著牆,在屍骨周圍轉悠著。他只有走路的慾望。如果他不幸倒了下去,那就徹底完蛋了。當呂西爾在上面走到翻板活門時,他將不再有力氣喊叫。因為他毫不懷疑,她會很快到來的……也許不會馬上,但會很快的。他大口地喘息著,他咀嚼著灌進牙縫中的砂子。他的腿肚子在發抖。他一條腿跪了下來,用力按摩了很久。他不讓自己看時間,因為這是最糟糕的想法。剩下的飢餓和乾渴還是可以忍受的。可是如果他退縮,如果他掏出表來看,如果他發覺,譬如說,已經六點鐘了……那麼,他就會睡倒在地,等待著一切的完結……因為不承認這一點,他已經計算了從歐奈維爾城堡到此地騎腳踏車所需的時間。他又驀地一下子重新站了起來。
就在此時,他聽到了響聲,他驚訝不已,呆住了,心中充滿了疑慮。這種響聲是腳步踩在卵石上發出的。他用拳頭堵住嘴,僵在原地,閉著雙眼,然後往後退著,以便更好地辨別這極細微的聲音,這很有可能是他的血液在動脈裡流動的聲音。可是這一響聲卻越來越清晰了。它給他帶來了光明,帶來了外海的風,帶來了生命的希望,就像陡峭的遠方岩石向陷入困境的未成年人宣告解脫即在眼前一樣。但是它特別標誌了拉烏爾的勝利。隻身一人陷入絕境,沒有救援,沒有任何被解救的可能,僅僅靠自己意志的堅強,或者靠自己的自尊自信,拉烏爾再一次地向命運發起了挑戰。一種無盡的歡快情感使他陶醉。眼淚湧上了他的眼睛。自控能力這麼強的一個男人竟然哭了起來。
門在吱嘎作響。就在他的頭頂上,地板在輕輕地晃動著。於是,他運足了全身力氣,緊憋著喉嚨,大聲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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