匝,音律極正。
俞秀凡別說吹了,見也沒有見過這樣好洞蕭,這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吹的十分有勁。
忽然間,蕭聲一變,聲音高拔,響沖霄漢,餘音嫋嫋,散入雲際。
玉姑娘本來是心頭有氣,聽完了一曲閤家歡,悶氣忽散,連連讚道:“好功夫。公子,賤妾妹妹中都是音律好手,但像公子這樣,確還未聞。”
俞秀凡道:“近年未品,生疏多了。”
忽然間,兩個人都發覺說露了嘴,不禁相視一笑,但卻都未抓對方的小辮子追問下去。
玉姑娘取過琵琶,扶正弦音,道:“公子,賤妾獻醜了。”
玉手撥絃,妙音應手而出。彈的是一曲金榜樂。
琵琶聲忽轉繁急,如高山流水般一洩而下,霍然靜止。
俞秀凡低聲道:“姑娘彈的一手好琵琶。”竟然自動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幹了下去。
玉姑娘眨動了一下圓圓的大眼睛,臉上是一股很奇異的神色,望望俞秀凡。忽然低聲說道:“公子,我陪你一壺。”挽起酒壺,喝了起來。
這是英雄豪客,大塊肉、大口酒的吃法,一個千嬌百媚的大姑娘,這樣嘴對嘴的喝酒,倒少見,俞秀凡看的呆了,不知如何是好。
玉姑娘一口氣喝完了壺中的竹葉青,放下了酒壺,手扶著桌沿兒,笑道:“公子,你可是有些害怕了?”
俞秀凡道:“怕什麼?”
玉姑娘道:“怕我這樣瘋瘋顛顛的樣子。”
俞秀凡微微一笑,道:“姑娘好酒量啊!”
玉姑娘不知是有點酒醉,還是有意賣俏,扭動一下腰兒,媚笑說道:“扶我上樓去。”
那樣小的一雙腳,又喝了那樣多的酒,想象中,實在也是站立不穩。
兩斤像竹葉青那樣的烈酒,有口氣灌了下去,就算是玉姑娘好酒量,也不禁臉泛紅潮,隱現醉意,緩緩伸出了玉臂。
這就使俞秀凡有些義不容辭,而且這地方也不宜太嚴肅,伸手扶住了玉姑娘。
不知玉姑娘是有意還是無心,玉指兒一鬆桌沿兒,全身倒在俞秀凡的身上。
玉姑娘輕啟櫻唇兒,吹出來一股濃濃的酒氣,道:“扶我上樓去。”
俞秀凡依言扶著玉姑娘登上了樓梯。二樓是姑娘的閨房,紫檀雕花大床,掛著白綾帳。
笑一笑,玉姑娘柔聲說道:“扶我上床去,我真的有些醉了!”
俞秀凡道:“姑娘不該喝下那壺酒。”
斜眼兒一瞟俞秀凡,玉姑娘嬌聲說道:“知道嗎,一醉解千愁,我愁緒千種,為何不醉?”
俞秀凡笑一笑,道:“你有什麼好愁的,錦衣美食,老漢,侍婢,一個人愛怎麼樣就怎麼樣,難道還不快樂麼?”
玉姑娘道:“說的是嗎,人就是不知足,得隴望蜀。再說,我每天香湯沐浴,身著綾羅,還不是都為了給別人看。”
俞秀凡道:“女為悅己者容,古往今來,其理不變,有那樣多人喜歡你。”
嘆口氣,玉姑娘打斷俞秀凡的話,道:“女為悅己者容,這句話坑苦了我們無數姐妹。
不管他是什麼人,我們都得打扮給別人瞧的順眼,卻不管我們喜不喜歡那個人。武則天作了皇帝,卻不知救救我們女人。有一天,我如能號令天下,我要改了這句話。”
俞秀凡啊了一聲,接道:“怎麼樣一個改法?”
玉姑娘道:“女為悅己者容。我們打扮自己,應該讓我們喜歡的人看,如是不喜歡那個男人,為什麼穿的花枝招展,為什麼要纏這一雙小腳?披頭散髮,大腳丫環,那又有何不可,反正我們不喜歡他。”
俞秀凡眨動了一下星目。道:“話雖說的有一些離經叛道,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