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問的是她為什麼關機,看來是給自己打過電話的。
“我知道了常姨,你再去睡會兒吧,我給他回電話。”
“嗯。”常姨笑了笑,“周先生關心您,一刻也放心不下,倪小姐以後可別再讓他擔心了,巴黎比咱們這兒晚好幾個小時,那邊現在是大半夜呢。”
倪穗歲點頭,給周亦行撥過去。
周亦行接得挺快,男人在床上坐著,手邊放著厚厚一疊資料,竟然還戴了金邊眼鏡。
好斯文敗類一男的。
倪穗歲啞著嗓子,“三哥。”
“怎麼關機了?”男人的不爽透過螢幕直達倪穗歲眼裡,她覺得如果周亦行在她身邊,肯定會抽她屁股,用十分力,一點不留情那種。
倪穗歲“哦”了一聲,“我手機沒電了,剛充上。昨晚我和謝文東在一起玩兒,回來得很晚,洗洗就睡了。”
“倪穗歲。”周亦行語氣沉,臉色也是肉眼可見的陰,他脾氣本就不算好,倪穗歲又非要摸老虎屁股,兩個人明裡暗裡槓上了。倪穗歲把手機放平,周亦行看到的是吊頂和燈。男人語氣又重了一個度,“把手機拿起來!”
“我找個支架。”倪穗歲藉口還挺多,片刻後她還真就翻出來一個。這回好了,手機固定完畢,她能繼續躺著了。
“你夠忙的。”男人話題裡是濃濃的不悅,“給你打影片不接,一條資訊沒有,倪穗歲,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什麼身份!”
一大早,她還沒睡醒就被男人劈頭蓋臉一頓訓,心情能好就是見鬼了。倪穗歲鑽進被子裡不聽他說話,周亦行眼見著她把自己腦袋蓋住,喊她也不出來,他所有不痛快只能留到回去之後再算賬。
彼時,周亦行房間的門被敲響,男人把手機聲音調到最小,起身去開門。
倪穗歲聽到動靜從被子裡鑽出來,眼前是周亦行房間的吊燈。
“我猜你就沒睡。”楊婉儀聲音溫柔,“給你送紅酒過來。”
“太晚了,不喝了。”
“陪我喝一點,好嗎?”楊婉儀說著進門,倪穗歲聽見她把酒放在桌上,又折騰玻璃杯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
他們,大半夜的同處一室。
倪穗歲也不是沒經驗的小孩,會發生什麼她有預料,只是沒想到能被自己,在這麼巧合的情況下撞個正著。
她伸手,掛了影片,手機靜音,眼不見為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