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劉逸卻尊重得很,靜靜得聽著,直到聲音停止下來,然後是萬籟寂靜。
“都被抓起來了?”
轉身看著劉逸,看不出喜或者悲,心中輕輕的緩了口氣,只要說話,便是好的,這是自己唯一的長輩了,而且,自始自終,眼前的長孫,都不盡餘力的維護著自己,而如今,華髮已生,劉逸看著,總是會莫名的心酸,甚至,有些恐懼看見她,因為,害怕她也有一天,會如同老程他們一樣,就這樣悄然而去。
“嗯,都在宗人府呢。”
輕輕點頭,伸手去扶長孫,認真得看了劉逸一會兒,在劉逸帶著希冀的眼光中,伸出手來,輕輕搭在劉逸手上,就讓劉逸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
“無礙的,守衛都是鷹揚的老人,早吩咐下去了,雖然會受些苦楚,但是,不會傷著他們,只有真正咬定了勤王的動機,其實,救他們出來,還是可以的,只是,以後,怕是沒有自由出入的權利了,您也知道,若是別人,我會毫不猶豫的斬殺,宣告世人,大唐,敢反叛,那就只有死這一條路!尤其是李象,衝擊華胥鎮,幾乎觸犯了我的底線。”
長孫停駐,院子裡有一顆巨大的銀杏樹,這還是以前李二和她一起栽種的,兕子當年入華胥府的時候,兩人希望兕子能健健康康的長大,而如今,這個願望便要實現了,只是那個種樹的人吶,卻再也見不到咯。
“反叛者殺!這是大唐的律令,是先帝定下的規矩!劉逸啊,你不用為哀家考慮,承幹走了,大唐如今需要的,是穩定,你應了他,為大局著想,才是你該做的。”
說的很認真,眼裡卻有無盡的悲傷,劉逸看了半餉,呵呵的笑了,長孫不明,劉逸將她扶了坐下,清掃了落在桌上的枯葉,自己也坐了下來。
“劉逸如今算做權臣了麼?”
不回話,卻是反問,長孫愕然,不過看劉逸一身一品大員的穿戴,再加上顎下的長鬚,還是點點頭。
“嗯,算是有點樣子了,不過比之以往的權臣,還是差了些。”
劉逸莞爾,將衣袖挽起。
“您看,這衣服其實大了不少,帽子也有些大了,鬆鬆垮垮的,有點沐猴而冠的意思。”
長孫仔細看了下,倒還真如同劉逸所說,不禁啞然失笑,劉逸眼睛便笑眯了起來。
“您可還記得當年第一次見到小子的時候?”
一把年紀了,在長孫面前,小子的自稱,卻還是習慣得很,長孫輕輕點頭,彷彿回憶起了一切,那日你向陛下請戰,堪稱狂生傲才。
“呵呵,小子卻是沒您這記性了,其他的狂傲也好,調皮也罷,早已經忘懷得差不多,只是娘娘您的第一句話,小子卻至今記得,您說,戰場兇險萬分,保全自己,才是第一,便是此言,小子刻在了心裡,想起來,幸運啊,有誰比小子幸運?能得一國之母的關懷之語?”
長孫聽得微微而笑,或許這就是所說的緣,有些人,見面,雖然短暫,卻能進到心裡,所以,修行,前世之因,總是有個講究的。
“所以了,您看,小子如今也是咱們大唐的權臣了吧?既然成了,擁有了可以守護自己心裡一切的權利,那為什麼不去做呢?眼睜睜的看著你每日垂坐佛堂,敲那個破木魚?然後頭上的華髮,越來越多?那您還不如今日便戳瞎了小子的眼睛,或者拿刀剜出小子的心,看看他,是否還在跳動。”
“呵呵,小子是劉愣子啊,不過保兩個人而已,豁出愣脾氣,這朝堂啊,還是會賣我面子的,再者言,皇帝,也不會做出這樣讓您傷懷的愚蠢事啊。安心吧,多則一年,少則十日,總能讓您親眼看著他們安然出來,如今嘛,該有的教訓,還是要給他們的,您覺著呢?”
長孫嗔怪的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隙,如同少女一般,輕輕的坐在銀杏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