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五人,戰損二十,水師更是直接損失了兩百多人,就算有火藥,有猛火油,可是高句麗的開始的羽箭覆蓋,以及後來為了摧毀戰船,沒有被火藥炸燬的戰船,就只能跳船作戰了,這樣的戰損在所難免,劉逸不是神,做不到戰爭自己這邊不死一人,雖然他很想這樣,可是事實依然殘酷!
眼睛死死的盯著排列在地上的戰損士卒,此時他們已經到了桓都了,雖然鷹揚軍已經做了很多準備,可是奪下這該死的京觀所在,他依然付出了比衝出丸都港口更大的代價,當戰損達到七百的時候,他已經快要發瘋了!
他本來想直接炸掉景觀的,火藥埋上去,點燃,跑路,非常得快捷安全,根本不會出這樣的戰損!可是出來的時候,朝堂的大夫們給他的命令是將這些英骨帶回安葬!
就是為了“帶回”兩個字,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部下一次次的衝擊,八牛弩如同導彈一般瘋狂的發射,投石機,攻城器械,再加上城內鷹揚軍的策應,依然付出了這樣的代價!
值嗎?
當劉逸紅著眼睛問唐儉的時候,唐儉留著淚,卻讚歎值!程處默,長孫衝渾身鮮血,依然大聲說值!全軍都在說值!只有自己覺得不值!為了活生生的人命不值!
不再有計劃了,什麼再阻擊泉蓋蘇文和高建武一次的計劃都統統取消,挖骨,開始挖,不埋火藥了!什麼都不埋了,就挖骨頭,挖完就回家!自己還是不適合沙場,看不得這樣的場面!
本以為經過了陰山牙帳一役,自己就算是經歷的大戰,可是那次自己的人沒死,一個都沒死,所以自己天真的以為這次也不會死人,自己一步步的計劃,可是到現在,已經死得讓他承受不住了!
“挖骨,裝船!猛火油與火藥給我使勁的用!不要拿命去填了!然後咱們去鴨綠水口,等待整個高句麗的大臣為咱們送行!咱們就撤軍回朝!”
嘶吼著下了最後一道命令,劉逸就已經疲憊得忍著傷痛,轉過身去,他還不能離去,他是大帥,站在這裡,他就是全軍的主心骨,再煩躁,也要忍住站在這裡!
“小子你不是準備在這裡與泉蓋蘇文再決一次高下嗎?”
唐儉站在劉逸的身邊,沒有絲毫的不適,相反卻一副享受戰果的榮耀。初見京觀之時候,除了劉逸,其他人都是激憤之樣,怒號不絕於耳,回想過來,才知道,這道京觀雖然由隋軍將士的屍骸所鑄,可是卻也是民族恥辱,而現在,自己的主帥就要帶領自己,摧毀洗刷掉這一切,他們心中豪情一片!
劉逸在想,是不是除了自己之外,誰都認為這樣的犧牲是值得的,因為他看到了周圍人對自己詫異的眼神,就算老黎,也不理解。
“不鬥了,還鬥什麼!為了這兒,我已經付出了七百兒郎!七百啊,老唐你讓我如何回去與他們父母妻兒交代!”
劉逸再次迴轉身體,他不能懦弱,他的將士在拼殺,在挖骨,不管如何,他必須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
“劉候為何如此說來?為國征戰,本為將士榮耀,摧毀京觀,洗刷我天朝恥辱,更為將士之責,榮歸故里,就算身亡,誰敢不稱讚一聲!況且,從丸都到桓都,劉候以區區八千兒郎,滅敵數萬,乃至敵軍聞之膽寒,見之膽破,而自身不過損失一成不到兵馬,如此榮耀之勝舉,該當大慶,怎麼會有劉候之煩惱?”
唐儉沒有再稱呼小子,一本正經的對劉逸說道。這樣的戰績,就算李靖前來,也做不到,為什麼劉逸會在如此大好局勢之下,突然就要收兵班師回朝。若是劉逸不是將帥之才,有婦人之仁,可是面對高句麗之時,他做得不比誰差,炸兵營,襲擾,火油與白磷這樣的兇物被他用起來如同反掌,丸都內港恐怕現在還是漆黑一片,焦土滿布,屍山堆積吧,可是為何到了桓都,才損失了幾百人,就突然變換了決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