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見那垂下白絹迅快地向裡收去,片刻之間,盡被收入室中。
但聞樓梯聲咚咚,那樓中之人,似已下樓而去。
杜天鶚低聲說道:“如果你們沒有暗算在下之心,請在室中點起一盞燈火。”
但聞腳步之聲,愈走愈遠,漸不可聞,似是樓中人已不顧而去。
杜天鶚冷笑一聲,自言自語他說道:“哼!這些誘敵之計,還能欺瞞過我不成?”當下就屋面揭下一塊瓦片,一抖手,投入了室中。
哪知瓦片人室,竟聽不到迴音,有如泥牛入海,聲息全無。
杜大鶚哈哈大笑道:“好啊!你要不接我投進去的瓦片,在下等一會,忍受不住,說不定要進去瞧瞧了。你這一接我瓦片,豈不是自暴身份,尚隱身樓中未走麼?”
他原想這喝問之言,定可激得對方答話,哪知對方竟然置之不理。
杜天鶚暗自忖道:“看來今夜非得涉險入樓去瞧瞧不可了。”右手暗中鬆開腰中軟鞭的扣把,左手又揭了屋面上一塊瓦片,一抖手,直向室中打了進去。側耳聽室中仍無動靜,又揭過三塊瓦片,運足腕力,一齊打入。
在他預料之中,室中之人武功雖好,但究竟夜暗如漆,視物不易,接住一塊瓦片或有可能,但如三瓦齊入,而且分投的方向、距離,都不相同,要想同時接住三塊瓦片,那可是大不容易之事。
哪知事情大謬不然,他投入了三塊瓦片,仍然聽不到一點聲息。
這情形確使杜天鶚大感震駭,暗暗忖道:“室中之人,如能同時接住三塊距離不同、方向各異的瓦片,武功之高,那實在足以駭人聽聞。”
他原來準備聽得那瓦片撞在牆壁上的聲息時,立時借勢衝入室中。
但現在,他開始猶豫起來……
他靜靜地沉思了一陣,忽然覺著這環境十分恐怖,萬一自己有了什麼兇險,大廳中的群豪,都還不知道一點訊息。此時此地,已非一人的生死之事,也不是爭氣保譽的時候。
心念一轉,立時暗中提聚真氣,一面準備出手,一面準備以長嘯之聲,招請援手。
就在欲侍出聲之時,突然覺著背心上被物輕輕一觸,耳際間響起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道:“不要出聲,如有違抗,我立時震斷你的心脈。”
杜天鶚還未來得及答話,右腕脈門,又被緊緊地扣著。
但覺對方五指一緊,立時半身一麻,全身勁道盡失。
轉臉望去,只見一個身著青袍、臉上毫無表情的怪人,緊傍他身側而立。
隱隱的星光下,他發覺了那人有一種懾人心魄的恐怖。他五官並不難看,但看去卻不像一張人臉,好似死過數月的人,重被從棺材中拖了出來一般。臉上面板,僵硬冰冷,瞧上一陣,登時使人心中泛起來一股寒意。
但他究竟是久走江湖的人,心神略一鎮靜,立時想出了他戴的人皮面具,當下冷笑一聲說道:“你是什麼人?何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戴上人皮面具,難道就能唬得了在下不成!”
那人也不答話,暗中一加勁力,杜天鶚登時覺著全身一顫,百脈行血,忽然向內腑回湧過去。
覺那返湧行血,穿行在經脈之內,猶如萬蟲爬行一般,痛苦無比。
只聽那青衣人冰冷的聲音又響起道:“如不願多嘗試行血回湧內腑之苦,就別出聲跟著我走。”
杜天鶚心知反抗也是沒有,對方只舉手之間,立時可以把自己震斃在掌下,只好依言向前走去。
那青衣人帶他到了屋面邊緣時,突然用手掌在他背上一拂,點了他兩處暈穴,鬆了他被扣的脈門,抬腿一踢把杜天鶚由那高樓之上,踢了下來,然後縱身一躍,也從樓上跳下。
他雖然隨後跳落,但勢道卻快迅絕倫,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