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氣。”和和眼圈泛紅。
鄭諧還是沒做聲,在本子上用筆刷刷地寫:“你什麼時候走?”
這是他目前與人的交流方式。他的字歪歪斜斜軟弱無力,不見往日的清秀俊雅。
“我不走了,我留下來陪你。”
“不用。”鄭諧寫完這兩個字,把本子扔一邊,就自己躺下,拉上被子,自顧自地又閉眼睡覺。
隔天,岑世給和和打電話表示關心,和和躲在牆角應付了幾句,轉身時看見鄭諧已經醒了,正在看著她。待她轉身時,他又合上眼。
“岑世不是我的男朋友。你不喜歡的人,我怎麼可能堅持要跟他在一起?他只是陪我演戲給大家看,你不要生氣了。”和和低聲下氣地說。
鄭諧睜開眼睛,銳利的眼神在她臉上巡視了一下,那眼神讓和和的心縮了一下。
那種眼神所表達的語言就是“說謊精”。鄭諧最不喜歡別人說謊,以前也曾因為這個對她不理不睬好幾天。那時候,他也這樣看她,只消一眼,她就無地自容。
和和心虛地嗚咽起來:“我只是想讓你安心地結婚。”
鄭諧沒有表情,彷彿睡著。心裡沒底的和和扯著他的被角,絮絮叨叨地懺悔。她不想為自己開脫,她只希望鄭諧不要太生氣。
“你說過,你不會跟我一般見識,我做什麼你都能原諒。以前你說過的。那你現在幹嗎不理我?”她趴在他的被子上嗚嗚地哭。
有人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和和破涕為笑地抬頭,鄭諧的本子正塞在她的眼前,上面寫著:“肅靜。”
精神稍稍好些,鄭諧開始在家辦公,晚上也不需要人陪護了。韋之弦每天來一兩趟,帶來需要他簽字的檔案,有時候他也倚著床用膝上型電腦看材料或者上網。
李醫生仍然每天來兩次,出門時經常碎碎念:“彆扭男人,沒有合作精神。”
和和送他出去時問,鄭諧是否能夠復原。李醫生板著臉說:“復原?我看他大限將至。”
和和因為這句話,在冷風裡呆呆地站了幾分鐘,直到王阿姨發現她沒穿外套把她扯回來。回屋時又打噴嚏,嚇壞了王阿姨,立即薑湯、感冒藥伺候,而盡職的護士則在她症狀消除前禁止她進鄭諧房間。
和和心裡難過,認為鄭諧自己心中一定更難過,獨立承受著那麼多壓力,所以也就更加能夠體諒並且容忍鄭諧把她當透明。
此時鄭諧一隻手上插著針頭,另一隻手敲鍵盤。和和則抱著一本小說,拖一把椅子靠著暖氣看得直犯困。
忽然聽見水聲,竟是鄭諧自己下床倒水,她急急丟下書跑去幫忙,鄭諧一躲閃,水全灑到他的睡褲上。她紅著臉去替他找來新的睡褲,站在那兒幫忙也不是,不幫也不是,鄭諧指指門外,又揮揮手,像趕蒼蠅一樣將她趕出去。
後來和和就有了經驗,待鄭諧再下床時,立即站起來,隔著一尺距離問:“你需要什麼?我來我來。”
鄭諧這回連筆都沒用,彎腰順手在電腦開啟網頁的搜尋框裡用一隻手敲:“洗手間。”和和又窘半天。
這一處市中心的桃源出奇的安靜。近一週來,除了醫生、護士、鐘點工外,居然無人探病。他屬下的保密工作做得十分到位。
所以當終於有一位客人到來時,和和很驚異。
那天鄭諧氣色很好,又繼續當她是透明,她覺得很無趣,主動要求與鐘點工李姨一起出去買菜。
回家時見到門口有似曾相識的陌生車輛。進屋後,王阿姨指指樓上:“小諧少爺那兒有客人,韋秘書帶來的。”她看起來很高興,“肯見人了,說明他心情好多了。”
“誰呀?”和和直覺這客人自己認識。
“楊小姐。”
“哪個楊……”和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