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跟韓諭表明了身份後,韓諭好像對她上了那麼一點點心,雖然依然不踏足西院,但他遣了暢風送來了三套新衣裙。
暢風似乎很是忌憚荊涼夏,即使自己聽畫中仙這個梗已經聽了無數次,也見過關在京兆府的那八幅畫,但是第一次近距離看到活過來的畫中仙,還是第一次。
所以當他來送衣服的時候,他連頭都沒敢抬一下,一來他還琢磨不透自家世子的心思,二來,荊涼夏確實不是一個正常人。本來就是他親手把荊涼夏送去了太子府,萬一荊涼夏蓄意報復,她畢竟來自畫中,若是讓她不舒心了,吃了自己怎麼辦。
樊叔和忠叔他們倒是還不知道荊涼夏來自畫中,依然很疼自己,至少她愛吃的菜,每天都不會少的。樊叔他們只知道世子丟了一副很是重要的畫卷,三天以來只是埋頭苦找,從不多問。
只有守後門的洪世寧,穿了個孝服,將沈碧匙草草埋了後,整日渾渾噩噩,毫不關心世子府裡大小事務。他表舅舅張叔為了這事天天罵他,硬是扯掉了他一身的白衣,拎到韓諭面前罵了個狗血淋頭。
荊涼夏選了一套鵝黃色的窄袖齊胸長裙,整齊穿戴好後,她在盆中隨意地淨了一把面,畢竟,自己還是比較看重面子方面的事情,即使不傾國傾城,也不能憂國憂民。
待出了屋子,清晨陽光仿若溫浴般,周圍還沾著晨露的青草散發著沁人的芳草氣息。花籬架下拂春,百草壇旁迎夏,心情大好之下,荊涼夏決定繼續在一些沒去過的小角落翻一翻,若是真心翻不到,再考慮接下來怎麼辦吧。
正要去廢棄已久的南院,荊涼夏忽感肚子一陣咕咕直叫,怎麼這個時候餓了,若是平日裡,剛睡醒就吃東西,都是難以下嚥的。糾結了一下,還是先去吃飯吧,若是餓死了,就得不償失了。
一路上拖拖踏踏地來到了後廚,還未到門口,卻已遠遠看到庭院的月洞門給關上了。這個樊叔,定然又是在裡面搗鼓一下沒人願意吃的東西了。
敲了敲門,隔了半晌,樊叔終於開了門,荊涼夏已經餓得快要飢不擇食,聞到樊叔一身燒肉味,忙從樊叔身邊側身擠了進去:“關門做什麼,你不會又在折騰一些連豬都不愛吃的東西吧……”
還沒發完牢騷,眼睛瞥到院中之人,荊涼夏愣是呆滯了好一會兒。
三日不見,怎麼這副打扮?
只見韓諭又是一身青藍布衣綁身,只著白色裡衣,蹲在地上,十分認真地在給手中一隻公雞拔毛……
這傢伙殺雞殺上癮了?
“你怎麼來了?”荊涼夏欣喜地撂下樊叔,樊叔只得甩甩手作罷,反正荊涼夏眼裡從來都沒有上了年紀的樊叔,只有給雞拔毛的世子而已。
荊涼夏在韓諭身邊蹲下,仔細地看著他拔毛。三日不見,他倒是越發的精神了,又是幫她找畫卷,又是跑三皇子府,還要跑京兆府,反正他除了西院的臨畫閣,好像哪裡都可以去。
韓諭沒有理會荊涼夏的詢問,只是認真於手中那種彩毛大公雞,他拔毛的神情很是專注,似乎……在極其認真地。。。。。。繡花?
“今日上官煜和三皇子來……”韓諭頭也不抬,繼續幹著手裡的活。
“那你不幫我找畫了?他們來做什麼?”荊涼夏蹙眉,上官煜一看就是花花公子的模樣,而那個三皇子,她真心不喜歡,總覺得作為一個皇子,即使是次子,覬覦兄位,那就是犯上作亂。
轉念一想,韓諭如此幫襯三皇子,分明就是助紂為虐啊。
可是一想到景天逸那幅要死不活的樣子,尤其是給她畫了一張不堪入目的春宮圖,心中就冒火。古有阿斗扶不上牆,現有景天逸酒醉香靡,好好的太子不做,專門研究歪門邪道去了。
這個世界上,恐怕最難做的,就是太子這個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