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犬,不為亂世人。打起仗來,可不僅僅是死幾個人這麼簡單的事情。大好局面,可能一朝盡喪。”
“那我們也不能懼怕戰爭!”
“我並不懼怕戰爭,這輩子我指揮打的仗不少,死在我的兵馬刀下的亡魂怕是得有幾十萬。我不懼怕戰爭,但從不輕言戰爭,戰爭必須要慎重再慎重,因為你能挑起戰爭,但不一定能隨時結束戰爭!”
“可總不能就這樣任長孫無忌他們折騰?”
“只要在那個規則之內,我們就不用懼怕他們折騰,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蘇烈,打仗講究戰略戰術,而朝堂鬥爭,也一樣講究戰略戰術。朝堂上的事情,我們用朝堂的規則來解決,戰爭或殺人,永遠都只是最後一步,是不得已而為之。”
如果朝堂爭鬥,都靠殺人來解決,那豈不成了獨……裁。
馬車入城,終於到了張府門口。
下車,站在大門口,張超還有些恍然。他似乎都已經習慣了呂宋那裡的炎熱天氣,習慣了那邊的海風,習慣了那裡椰樹建起來的呂宋王城。
崔鶯鶯得到門丁通報,立即帶著家裡女人孩子們出來迎接。
“怎麼查的這麼黑。”
崔氏看著張超那黑不溜秋的臉,忍不住笑道。
家裡的幾個年紀最小的傢伙,甚至都不肯認他。
長樂公主李麗質抱著一個孩子過來拜見公爹。
張超伸手接過自己的嫡長孫,剛想逗弄幾下呢,結果這小子不客氣的張嘴就大哭,似乎張超這個黑人把他嚇倒了。
崔氏連忙把孩子搶回去,搖晃幾下,那小傢伙立即不哭了。
簡直豈有此理。
都說隔代親,可這小子居然嫌棄他祖父。
“爹身體怎樣?”張超問旁邊的七娘。
七娘也已經老了,兩鬢銀絲,身子銷瘦許多。她面帶愁容,“現在臥床不能起,但人還清醒著,只是已經瘦成了一把皮包骨。一直唸叨著你,等你回來呢。”
張超進門,先去看老爹。
臥室裡。
老鐵槍確實已經瘦脫了形,見到張超,他掙扎著想坐起來。
“爹,我來。”
張超上前扶老爹坐起些,靠在床頭。
“三郎,你回來了。”
“早該回來的,路上耽誤了些時間。”拉著老鐵槍的手,張超都不敢相信他瘦成了這副模樣。
那雙長滿老繭的有力大手,現在也軟軟的。
“別難過,我這輩子值了,要不是等你回來,我早就走了。幾次到了閻王殿門口,都還念著你,又回來了。”
“爹,我帶回來不少藥材。”
“沒用了,御醫早說了,我這是壽元已盡。年輕時損耗太多精血,這些年補回了不少,可畢竟年過七十了。說來,我都能活到七十多,簡直不敢相信。該享的福也享了,足夠了。”
老鐵槍念念不忘的還是七娘他們娘幾個。
一妻四妾,還有七子五女。這是他和七娘她們這些年生的,大的出嫁了,小的也都有十來歲了。
“等我死後,我的爵位還有我的封地,都交給你繼承。你那七個兄弟,一個比一個沒用,都是我年紀老了,對他們太過寵溺,沒有一個成才成器的,封地給他們也沒用。”
“爹,封地和爵位我都會給他們的。”
“不用了,你早年也幫他們七個都弄到了一個爵位和一塊封地,七個侯爵,足夠他們了。”
說了幾句,老爹拉著張超的手。
“爹,你要說什麼?”
老爹示意張超低頭。
“三郎,許多人說你要篡位謀朝,你跟爹說,是真的嗎?”
“爹,沒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