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四親自去到高爾夫球場。還在電瓶車上坐著,遠遠就看見喬澈長身玉立,姿勢漂亮地凌空揮了一下球杆。
段衡就在喬澈邊上站著,兩人不知在笑談些什麼,難得很近,只覺場面甚是愉快曖昧。喬澈像是要指點他的動作,從背後摟住他。
球場車開近了,聽見動靜,兩人都轉過頭來。
見了喬四,段衡也忙鬆開手,叫了聲「四爺」。喬澈則淡淡的,臉上是被打擾了的不悅,招呼也不願打,自顧自推了杆。
隨同的人拿上球具,喬四起身下車,看了看這並肩而立如詩如畫的兩個男人:「打球怎麼不叫上我。」
段衡笑道:「我想著四爺不大喜歡……」
喬四選了球杆,看著他:「你怎知道我不喜歡。」
喬澈突然笑了:「我跟他說的。你那點功夫,就別露醜了。」
他這麼久以來難得會跟喬四說話,而後又把臉轉向段衡:「我不想打了,我們走吧。」
喬四收了姿勢,看著喬澈率先走開,段衡像是有些猶豫,喬澈又回頭笑說:「怎麼,你是嫌被抽得還不夠痛快?」
這兩人之間倒是無所不談,連喬澈也知道了那晚的事。
喬四開了口:「段衡,你過來。」
他也不說第二遍,把球杆交給隨從,轉身便走了,果然很快就聽到段衡跟上來的聲音。
他始終是這裡最有權勢的人,無論在背後怎麼拿他尋開心,當著面,段衡不敢不聽話。
「喬澈跟你說了什麼?」
段衡斟酌著措辭:「一些……你們以前的事。」
喬四抬了抬眼皮:「有趣嗎?」
雖然他幾乎抽空了喬澈在幫派裡的權力,但那時候,他和喬澈之間,的確是喬澈贏了他。
他想起自己在喬澈面前做過的那些傻事,戀愛中的人花痴般的傻氣。他的高爾夫也是喬澈教的,喬澈打得一手好球,他在那痴戀的年紀裡也會裝傻賣痴,屢屢「學不會」,好換得喬澈手把手的教他推杆,只求片刻的肌膚相親。
真要盤點起來,笑料是很不少的,即便那都是他當年的真心。
至於段衡,他原本以為段衡捱了鞭子就會懂事,卻不料轉身就跟喬澈賣弄起上過他的事來了。這兩人在這方面倒是很般配。
段衡沒敢出聲,他又道:「你的膽子也不小。」
段衡忙說:「四爺,我沒亂說話。四爺教訓過的,我全都記得。」
「是嗎?」喬四眼皮也不抬,「你心裡想什麼,我管不著。不過你給我管住自己的手腳……」
話音未落,眼前就一黑,嘴唇被堵住了。只有短短几秒鐘,而後段衡就移開嘴唇,低頭看著他:「我和喬澈沒什麼。」
喬四皺著眉,回一回神,再把剛才的話補完:「還有嘴巴。」
段衡又親了他一下,這回親得久了一點,頗溫柔纏綿的。
這兩個吻都太過突兀,單就吻技來說很不錯,也許可以電倒一些人。不過喬四沒覺得其中有多少真心,只有種訓話訓到一半卻被寵物給討好地舔了的感覺。
伸手不打笑臉人,對於獻殷勤示好的,總是會手軟一點,段衡很懂這種做錯事以後補救的道理。
的確被這麼一討好,喬四原本想罰的念頭也淡了六、七分。何況人在背後搬弄口舌的那一套,他的確是管不了,也沒必要太在乎。畢竟在暗地裡不罵他恨他笑話他的人,這世上還真找不出幾個來,他只需要他們有用、聽話,怕他,其他的也就無所謂了。
「走吧。」
「那四爺,你還生我的氣嗎?」
喬四一抬眼,卻看見本該走掉的喬澈正在不遠的地方站著,定定看著他們,也不知道是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