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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去的時候天色尚早,可是宗廟內卻已是擠滿了人。我在人堆裡瞧見了鄧嬋的大哥鄧晨,儼然一副主人神氣,鄧禹的父親就站在他身邊,反倒要比他更像個客人。

陰識領我至角落的一張席上坐好,然後一臉嚴肅的沉著臉跪坐在我身邊。宗廟內賓客雖多,可是卻沒有一絲雜聲,鴉雀無聲的只聽見細微的呼吸聲。

片刻後,身著采衣的鄧禹披著一頭長髮走了出來,我頓時吃了一驚。散發的鄧禹乍看之下美如女子,他本就長得帥氣,現在這副模樣更是把尋常姿色的女子統統給比了下去。

我忍不住斜眼去看身側的陰識,有著一雙桃花眼的他,不知道當年行冠禮之時,披髮於肩的模樣又是何等樣的千嬌百媚,風情萬種……

難怪漢代男風盛行,“斷袖”這個詞不正是漢哀帝的首創嗎?原來實在是帥哥太多作的孽!

等我好不容易回神的時候,鄧禹的頭髮已由贊者打理通順,用帛紮好。三位有司分別端著一張木案站在堂階的第一層、第二層、第三層,案分別擺放著著緇布冠、皮弁、爵弁。

鄧父在階下淨手,然後回來站在西階,取了緇布冠走到鄧禹跟前:“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元為首,元服指的就是頭上戴的冠。

鄧父說完祝福語後,將緇布冠鄭重戴到兒子頭上,一旁的贊者立即上前替鄧禹繫好冠纓。

鄧禹跪坐於席上,由雙手交疊,手藏於袖,舉手加額,恭恭敬敬彎腰鞠躬,起身時手仍是齊眉。作完揖禮後,跟著便是下跪。

我從沒見過鄧禹如此一本正經、不苟言笑的做一件事,記憶閃過的鏡頭,全都是他嬉皮笑臉的模樣。

他的雙手一直齊眉而舉,袖子遮住了他的臉,直到拜完起身站立,行完一整套拜禮後雙手才放下。那一刻,一臉正容的鄧禹彷彿一下子從一個男孩變成了男人。

我心一陣悸動,鄧禹現在的樣子讓我有種肅然起敬的感覺。

而後鄧禹的弟弟鄧寬陪著他一同起身入房,等到再回來時身上的采衣已換成一套玄服,他依禮向所有來賓作揖。

緇布冠後又是皮弁,鄧父依禮祝福:“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

鄧禹再拜,而後回房換服。

如此第三次再加爵弁。

“以歲之正,以月之令,鹹加爾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黃耇無疆,受天之慶。”

等鄧禹第三次換服出來向來賓作揖後,他忽然把頭轉了過來,目光直剌剌的射向我。我臉上驀地一燙,他抿著唇,若有所思的笑了。

三冠禮後便是醴冠禮,筵席上鄧禹依禮向父親和來賓敬酒,忙得跟陀螺一樣,我想跟他講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麗華。”一直不吭聲的陰識突然打破沉悶。

“嗯?”我有點發呆的看著鄧禹忙碌的身影,總覺得今天的他給我的感覺大不相同,可是我又說不出是什麼。

“今日之後,鄧禹便可告宗廟娶妻生子了。”

“咳!”我一口酒嗆進了氣管裡,忙取了絲帕使勁捂住嘴,胸腔震動,悶咳。

陰識斜起鳳眼,眼竟有了絲調侃的笑意,但稍縱即逝:“你沒有什麼話要對哥哥說麼?”

我自然明白他心裡在想什麼,忙搖頭:“沒有,咳……大哥多慮了。”

一聲鬨堂大笑將我倆之間的尷尬氣氛打破。

“好!好!”鄧父大笑,“就取‘仲華’為字。”

我還沒反應過來,陰識忽然騰身站了起來,取了耳杯徑直走到鄧禹跟前:“如此,恭喜仲華君。”

“不敢當。”鄧禹慌忙還禮。

我有些發愣,取了案上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