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大娘子也給了見面禮,月亭袖出只嶄新的荷包,拉開取出只明晃晃的赤金手環,扭開結釦,笑盈盈的給阿明戴在了手上。
李小么喝著茶,瞄著月亭給阿明戴上金手壞,轉頭掃了眼範大娘子,暗暗嘆了口氣,這見面禮都準備的妥妥當當,看來不是臨時起意,是怕她不肯讓月亭跟過來,才這樣先做再說?還是……
肯定是自己想多了,自己凡事想得太多,回去找個機會,好好和她聊一聊吧。
有了孩子,花廳裡熱鬧起來,月亭耐心和阿明拍著巴掌玩、取了繩子玩交繩。
水桐目光溫和的看著阿明,臉上總算有了點兒表情,範大娘子和孫大娘子圍在旁邊,說笑著看著月亭和阿明玩。
水蓮陪著玩了一會兒,悄悄退到李小么身邊,輕輕拉了拉她。
兩人出了花廳,沿著遊廊進了旁邊一處極小的茶室,在榻上坐了,水蓮嘆了口氣,“五爺別怪我,請你到這別院來,也是存著想讓你看看桐姐這個樣子的念頭,你看看,這事都過去了,你看看她這樣子,我好話歹話說盡,要不是有阿明,她!”水蓮又是生氣又是焦慮,一個’她’字堵在喉嚨口,說不下去了。
李小么抿著茶,沉默著沒有接話。
水桐這是哀莫大於心死,這樣的哀法,她愛著陳忠良麼?這沒什麼好懷疑的,這個世間,不管什麼樣的世間,有人,有男女,就有愛。
自己救了她,也殺了她,蘇萬方的那些話,**裸的撕裂了水桐心底那層自欺欺人的掩面紗,也斬斷了她和陳忠良最後一絲聯接——那名義上的夫與妻。
李小么輕輕打了個寒噤,這就是要付出的代價,自己就曾經為付出而付出了生命。
李小么閉了閉眼睛,同樣的錯誤,犯過一次就夠了,這一世,那份心念,就到此為止,如果自己不愛自己,那就沒有人再愛自己了。
唉,水桐,她能有什麼法子?她自己都救不了自己,何況別人?
這愛的傷,只有時光的流逝,也許能沖淡,也許不能。
要是她要工作,要掙錢養自己養孩子,要打掃衛生接孩子做家務,要這個那個無數事情要做,這傷痛也就沒時候傷痛了……
可當時的她不用,現在的水桐也不用,這位高貴的水家姑娘,除了悲風傷月,什麼也不用做,而且,每一個人都一臉小心翼翼的提醒著她的不幸和傷痛,有什麼……
嗯,也許這是個法子!
李小么抬頭看向水蓮,“我聽說水家在城南門外設有一家養濟院?”
“嗯!專門收容老疾孤窮,有時候賓旅之人窮病,也送些藥食。”水蓮怔了怔答道,她正和她說桐姐的事,她提這個做什麼?
“水家是慈悲之族,前天我看到份慈幼局的摺子,現今管著慈幼局的王先生病重,連摺子也是兒子代寫的,這慈幼局雖是官設,卻不入官制,也沒有俸祿,全憑著一份慈悲心腸,要不,讓水桐先去管一管這慈幼局?”李小么笑著建議道。
水蓮愕然看著李小么,哭笑不得,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這是什麼話!她們水家姑娘,豈能拋頭露面去管那些孤兒?
“王先生之前,慈幼局是李太夫人管著的,這你也知道,李太夫人極其慈悲的人,朝廷的旌表就不說了,聽說開平府好多人家家裡,都供著她的牌位呢,水桐現在這個樣子,心如死灰,讓她有點事做,一忙起來,也就不那麼難過了,再說,做點事,心情也能開朗些,這是一,二來,伸手幫一幫這人世間的窮苦悲傷,做這樣的善事,也能積福贖罪,為子求福,為已求福。”李小么看著水蓮勸道。
水蓮遲疑不定的看著李小么:“沒有這樣的先例,我們水家……”
“凡事都有第一回,你們水家有人去管慈幼局,對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