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一直未能發現其無聊和亂七八糟的本質,我有罪。
兩分鐘之後江辰問我:“你在想怎麼回他簡訊?”
我搖頭。
大概又兩分鐘,江辰又叫我:“陳小希?”
“幹嘛?”我很不耐煩地瞪他。
他搭在方向盤上的右手翹起一隻食指指向我右側的窗外,“賣茶葉蛋的。”
我熟練地從前面放雜務的地方掏出三個硬幣,然後按下車窗,伸出頭和手,“阿姨,六個茶葉蛋。”
“誒好的。小姑娘又變漂亮了啊。”阿姨一邊利落地往塑膠袋裡裝茶葉蛋一邊誇我。
我嘴甜地順著她的話講:“看您這麼年輕漂亮就知道我變漂亮是吃您的茶葉蛋吃的。”
“哎喲小姑娘的嘴真甜,我多送你一個茶葉蛋。”
“謝謝阿姨。”我扭過頭對著江辰得意的笑。
他笑著搖頭,一付“真是受不了你”的樣子。後來我剝茶葉蛋給他吃的時候,七個他吃了五個,平時買六個他只吃四個的,這個剝削別人諂媚獎品的不要臉東西!
車停在我公司樓下,我道了別就想開門往衝,江辰突然拉住我,“坐好。”
我不明就已地坐好,他從車頭的溼紙巾盒子抽出幾張溼紙巾,拉過我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緩慢幫我擦著,“剝了茶葉蛋,你到公司一定不記得洗手的。”
我吸了一口氣在胸腔不敢吐出來,直直地盯著他細長的手指捏住我短肥的手指細細地擦拭,溼紙巾拂過面板有一種古怪的潤溼感。我居然就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那種受寵若驚大概就像原本是班裡最不起眼的孩子卻突然哪一天被老師叫住拍著肩膀溫柔鼓勵。而我是那種想敲開老師腦袋看看她是不是被外星人入侵了的那種孩子,我對突如其來的幸運總是無法心安理得地享受。
所以我說:“江辰。”
“嗯?”他頭也不抬。
我吞吞吐吐地試圖用最溫和的語言詢問:“是不是……是不是那盒溼紙巾快過期了……你想用完啊?沒關係,你可以拿給我,我放在辦公室裡用,擦擦桌子什麼的,過期也不怕。”
他緩慢地抬頭看了我一眼,那小眼神之複雜之溫柔之千言萬語,然後又緩慢地低下頭再抽出兩張溼紙巾拎起我另一隻手擦。
江辰的不配合扼殺了我的油嘴滑舌,我安靜地看著他低頭認真的樣子,一時間有點時光穿梭的恍惚,那個時候,穿著白色藍邊校服的我和他。
高二那次我在操場把江辰的錢丟了一地之後,我就單方面對他發動了冷戰,我那時非常的心灰意冷,覺得我再也不要死皮賴臉地纏著江辰了,甚至還威脅自己說要是再去找他我就打電話報警自首,讓警察抓我去關……
我大概就這麼忍著內心的煎熬躲了他一個星期左右,碰到他迎面走來我會立馬繞道走,實在繞不過了就蹲下來假裝綁鞋帶,直到有一個黃昏,我媽讓我打醬油,我蹦蹦跳跳地拎著醬油瓶往外跑,在巷子裡活生生撞上揹著書包回家的江辰,我一低頭髮現腳上穿的是我爸的拖鞋,我那時可恨我爸了,我覺得很痛心,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爸爸,才會穿一雙沒有鞋帶的拖鞋?
於是我倉皇之下就掉頭狂奔,然後由於拖鞋不合腳,左腳踩右腳,我就揮舞著醬油瓶撲街了。
是江辰把我扶起來的,他讓我坐在他家院子大門的門檻上,然後他問我:“哪裡疼?”
我垂著頭伸出左手手掌,“流血。”
他從書包側袋拉出運動水壺,擰開就把水往我手上倒,我條件反射地想把手縮回來,他另一隻手握住我的,呵斥:“別動。”
然後他把校服外套的袖子拉長,套在拇指上替我擦去掌上的血水,“還好沒進碎玻璃,被沙子擦破皮的,我把沙子都衝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