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悟覺大師,聽他講佛理。
天龍寺裡,直至過了正午時分,敬香的人才漸次少了。
素妍是用午膳後才去拜佛燒香,燒了兩份《祈福經》,一份是為父母家人所抄,一份是為夫君兒子而求,雙手合十,一臉虔誠。她垂首誦了一遍《祈福經》,方才提裙起身,不知何時,竟有人壓住了她的冬裙,正待發作,只聽那人道:“大冷的天出門,也不曉得多穿些。”
映入眼簾的竟是宇文琰,不待她回過神來,他溫暖的大手裹住了她的纖手。“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是在她用心育背《祈福經》的時候,也一定那時候,過了這許多年,她還是對自己常抄了幾本經書背誦如流。
“我的王妃竟能將經書背得如此熟絡,真讓人意外。”
她回眸一笑千嬌百媚,屈身對神像連磕三頭,方緩緩起身,“不是要在宮裡當差麼?”
“明兒是沐休日。”
她依是掛著笑,每逢日曜日便沐休,現下群臣們早已經習慣了。
夫妻二人出了神殿,又添了香油錢。
出得寺門,他伸手扶她上車,那一刻腦海裡快速地掠過曾經親見的一幕:崔珊淺笑盈盈地望著宇文琰,而他雖是笑著,眼裡卻是涼的,他們是在人前扮著恩愛,彼此的笑再無暖意。
眼前,宇文琰笑得燦爛如花,眉眼彎彎,雖是嚴冬,他的笑卻有著來自春日的溫暖。連她也不由自己的回應一抹溫暖的笑。
前世的崔珊與宇文琰之間發生了什麼,她不得而知,但她知道自己與宇文琰真心相愛。
二人攜手上車,素妍偎依在他的懷裡,輕聲嬌責道:“外面天冷,不用出城來接我。”
“好幾日沒見,我想你!”他伸手攬住她的腰身。
青嬤嬤、白芷、田荷將頭扭向一邊,只望著車簾外。
田荷又驚叫一聲:“胡三小姐!快看,那是胡三小姐!”這乍乎的樣子,氣得青嬤嬤伸手就擰了她一把“說了多少回,不許大驚小怪,偏生改不掉。”
宇文琰透過車窗望去,但見胡香靈著一身尋常市井婦人穿的青布冬襖,頭上只一根銀簪,又戴了朵小白花,倒顯得素雅得體,她正與被毀了容貌的曹玉臻在月老廟前說著話。是他放了曹玉臻,既然曹家被判定是“私通叛賊”,那就是大罪,不能帶曹玉臻回皇城。曹玉臻現下容貌俱毀,誰還能認出那個醜陋得如同惡鬼的男人是曾經俊美的狀元郎。
青嬤嬤捂著嘴,“我的個天,她不是失蹤了麼?算是運氣好,竟避過一場大劫。”
白芷知曉一些胡香靈的事,“只怕如今過得不好。”
青嬤嬤扭過頭來,素妍最是心善的,或許想幫胡香靈一把也不定,到底是打小就相識的。然,依在宇文琰懷裡的素妍,依舊輕聲呢喃:“他們兩人在一處,指不定又要打什麼害人主意?”
宇文琰由她依著,神色裡含著寵溺,“回頭令人盯著些。”
青嬤嬤以為素妍擔心他們害崔珊,“胡三落到如此地步,哪還會害人?”
素妍淺淡一笑,反問:“貓兒能不吃魚?”她不信曹玉臻和胡香靈會做善良人,胡香靈心狠到連親生兒子都能掐指,只因那時她聽說曹玉臻要娶宇文琮的長女為妻,便心生怨恨。
曹玉臻原就是個小肚雞腸的人,一定也恨著胡香靈。如果不是胡香靈,他和崔珊會是一對夫妻,不與崔珊鬧翻,他依舊是珊瑚郡馬……
一切都在悄然中改變了結局。
宇文琰看著她眼裡的幾分隱憂,“既是如此,不如遠遠兒打發了他們!”
她嫣然一笑,如雪花盛開的紅梅般嬌妍奪目。
她要活著!更要活出一片繁華錦繡!
唯活著,才能看到一個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