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你看,怎麼回事?”拓跋鋒放下杯子望她道。
王樨側首凝思道:“是嗎?或許是因為誅他老子的詔書是我寫的吧。崔玄不識進退,狂悖犯上,與我何干呢!”她眼睛眯成一線,神情無辜之極。
拓跋鋒也笑了,道:“果然是個糊塗人,宇文雍用人倒是挺有趣的。”
王樨點頭,靠在拓跋鋒身上,悠然看著殿外。容甯從來沒見她這副神情,倒好像讓宇文雍割地稱臣就能使她心滿意足了一般。
不過一盞茶時分,齊國參政赫連成蘊的車馬卻也到了殿下。容甯吩咐侍從請回漢使,自己亦如適才一般出殿迎接,王樨立刻拋下拓跋鋒緊緊跟上,容甯不得不承認,她若當真作軍中書記,一定風紀可嘉,值得信任。
赫連成蘊盛名之下倒是無虛,雖然成名已久,望之不過三十許人,依舊可當玉樹臨風四字。容甯見他形容飄逸,行上殿來,率先對他笑道:“赫連參政。”
赫連成蘊卓然立定,隨即笑道:“可是雪城主?聞名已久,今日有緣得見,不勝榮幸之至。”
容甯客套幾句,轉眼瞥見他的隨從,不由一怔。今日奉天殿上除了大魏侍從可以戎裝佩劍,所有使節皆是文臣,而赫連成蘊的隨員,之前報的名是中書舍人師弘德,可上殿之人卻眉目峻拔,行動有範,顯是練武之人,齊國的中書舍人亦需得文武雙全嗎?
容甯心中不悅,面上只作不經意掃過那人道:“赫連參政起居八座,重臣體度,不想今日隨員,只此一人。”
赫連成蘊卻立刻道:“實不相瞞,中書舍人師弘德驟病,此乃老夫侍從,令他殿外等候,亦是無妨。”
容甯笑道:“既是如此,赫連參政請。”
赫連成蘊含笑入殿,隨從便於廊下侍立。
容甯一邊也看見宇文琰等亦從偏殿入席了,他正要進去,卻見王樨依然目不瞬睫地對著赫連成蘊的背影發呆。
容甯不由好笑:“赫連相爺魅力真有這麼大?你一會若還是這副樣子,被郎主瞧見,非毀他容不可。”
王樨卻似只聽到了後半句,欣然道:“若當真如此,海其騰君就太稱我心了!”
“怎麼,你和他也有仇?”容甯倒吸一口冷氣。
“嗯……談不上。”她認真想了想方答道。
“那為什麼要毀人家容?”難道是嫉妒?
“他和我爹有仇。”狐狸咬著扇子低聲道。
“什麼仇?”容甯詫異道,文臣武將,南北相隔,卻有何仇?
王樨擰著眉,牙痛似地擠出八個字:
“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第33章 千金之聘(上)
盟誓之後,無非是國宴、禮樂,奉天殿內再沒有任何有意思的事可瞧了。
國宴這種事,菜色既不會合口,過程又極其冗長,舉動處處要留神,言談則相當無聊。早先我就注意到,拓跋鋒在這種場合,簡直和陛下差不多,總是懶散得近乎倨傲。在他頷首不語了幾次之後,世故熟滑如劉存周也不敢多來兜搭,只得時不時衝著主位方向保持微笑,以示尊重。作孽,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大魏這裡,固然還有幾位列席陪宴的高位將帥限於談吐不大開口,但或許是因為胃口不錯,倒不如拓跋鋒顯冷淡。
好在雪城主今天的表現可圈可點,不僅進退酬酢合乎禮儀,還一直主動向各國使節敬酒寒暄,連對宇文琰這種徒具虛名的太子,他都能合乎分寸地予以照拂。地主之誼盡得不錯,是有前途的樣子。
因為不再需要記錄各國使臣的言行,書記的席位早被撤去,我站在容甯身後,時間久了不免也有些累。
我直了直腰,再度向赫連成蘊望去,他正向劉存周敬酒,兩人語笑之間,倒很見交情。若我未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