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掉手機，站起來，穿過人山人海，推開門走出了酒吧。

事後酒吧老闆足足咒罵了他十多天——他忘了付錢就走了。

只有十分鐘，計程車已經從商業城開到了另一個城市。

蝴蝶付了錢，從車裡鑽了出來，穿著那套新買來的時裝在街上走著。鮮血一樣的眼影襯托著她泛著銀光的眼眸，一陣風吹過來，所有人都能看到她形狀完美的腿。她像一隻色彩斑斕的毒蝴蝶，像驕傲的公主，用她的美麗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

是時候了。麻雀變成了鳳凰。

蝴蝶淡淡一笑，轉入了一條暗巷。這裡住著一些窮人。

她在一戶人家門前停下，按了按門鈴，對著麥克風說：“你還住在這裡吧？記不記得我了？”

過了十多秒，麥克裡才傳來一個男人的驚呼：“天啊！認不出來了！你傍上大款了嗎？”

“讓我進去慢慢說吧。”她淺笑著說。

門開了，裡面的空間很小，只有一臺老式電視和一張沙發床。整個房間瀰漫著汙濁的空氣。那裡有兩扇門，門後分別是衛生間和廚房。

“唉，我的一切竟然是從這裡開始的，真讓人難過。”蝴蝶毫無悲傷地嘆息著，在沙發床上坐了下來，注視著她對面的男人。五年前這個男人可以算得上是美男子，但在酒精和放浪夜生活的侵蝕下，他已經有了啤酒肚，那張臉也完全談不上什麼漂亮了。

“我父親呢？他還好嗎？”蝴蝶問。

“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你父親已經死了啊！”雖然是罵人，但那個男人臉上卻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他挨著蝴蝶坐了下來。“你回來幹什麼？仍然記得我嗎？”

蝴蝶含笑開啟了他企圖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你別碰我。”蝴蝶說，“我不是任何人都能碰的。”

他的表情立刻失望起來。“搞了半天，你回來是為了來取笑我的。”

蝴蝶表情木然地看著他。

我愛過這個男人的。她想。我也愛過他失望的表情。

“我是想知道我父親近況如何……他死了其實也好。雖然是他把我賣給你的，但我並不特別恨他。我知道他想活下去，就必須把我換成錢。”蝴蝶把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面，她的裙襬立刻歪到了一邊，整條右腿幾乎是完全裸露的。“這次來，我是來找你的。我並不想取笑你。你懂了嗎？”

他眼中又一次浮上了希望。

蝴蝶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說：“你喜歡閉著眼睛還是睜著眼睛？”

“隨便！”他說著，伸手去撫摸蝴蝶的臉。

蝴蝶用槍口親吻了他的嘴唇，吻穿了他的整個腦袋。

這家旅館在商業城很有名。有名的舒適，有名的貴。

頂層的貴賓房間裡，烏鴉站在臥室裡仰頭信仰著天花板上的雕刻。

雅露絲坐在沙發上喝著咖啡，看著烏鴉。“你很奇怪呢。現在這個時代很少有人穿成你這樣子。”

“哦。”烏鴉拉了拉自己胸前的衣服，“這是我的標誌之一。我討厭別人把我跟另外的人弄混了。化妝也是為了這個。嗯……男人化妝感覺有點像變態吧？”

“一般男人，的確如此。但你不一樣。我第一次看到像你這樣的人。你真漂亮。”雅露絲說著，站起來幫烏鴉整了整衣領。有意無意的，她的指尖擦過了他的脖子。

遊樂場的恐怖火車在空中翻滾著，劇烈的噪音掩蓋了乘客的尖叫。瘋狼選擇這裡作為約會地點本來是打算如果小妖害怕了，自己可以作為她的支柱的。但現在他可有點失望。小妖的膽量比想象中大得多，光怪陸離的恐怖景象從眼前滑過的時候，小妖竟然毫無表情。

在恐怖火車衝入最黑暗的**階段時，瘋狼受到了一通簡短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