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那我們是要到哪裡去呢?”茂官歪著頭問。
“我們去鄉下住一段時間,好不好?”微月摸著他的頭道。
茂官皺著眉認真地想了想,“鄉下有學堂嗎?您說讓我去學堂唸書的。”
“當然有,怎麼會沒有學堂呢。”微月笑道。
茂官這才滿意地喝著豆漿。
微月眼尖發現昨晚遇到的那個書生也在隔壁桌吃早餐,只是今日身邊多了兩個丫環,都生得如花似玉,正熟練地服侍他用早膳。
看這書生穿著打扮,顯然是個家境極好的,長得也算過得去,只是看起來有些憨厚和呆氣。
書生也發現微月他們了,有些驚喜地對方十一點了點頭。
方十一微微笑著頷首打招呼。
突然,在書生左手邊對過去的那桌客人發出悲涼的哭泣聲。
那一桌坐著一男一女,看起來是一對年輕的夫婦,只是身邊並無僕從,少婦趴在桌上低聲哭泣著,旁邊的年輕男子細聲安慰,“你哭什麼,船到橋頭自然直,會有辦法的。”
“你就會說有辦法,到底有什麼辦法你倒是說說,如今父親都病危了,若不是你銀子被騙了,我們會落得這田地?”少婦抬起頭,怒聲對著丈夫。
丈夫窘紅了臉,“別說了,別說了。。。。。。”
“我不說,難道那銀子就能回來。”話畢,少婦又哭了起來,隨即又將丈夫出遠門做生意,卻被自己的結拜兄弟欺騙,如今已是身無分文,無奈家中老父病危,他們不得不回去,卻是無顏以對了。
少婦在埋怨的時候,丈夫一直勸著她不要說了。
他們的聲音不高不低,卻讓在大堂上的客人都聽進了耳裡,有些露出了同情的目光,有些只是淡漠地低頭吃自已肉包子。
微月和方十一對視一眼,淡淡笑了笑。
那書生突然站了起來,滿臉的同情和憐憫,“二位不必傷懷,既是遇了騙子,就應該到衙門去投狀紙,請大人為你們主持公道。”
少婦聞言,哭得更兇了,那丈夫嘆了一聲,“不瞞這位公子,我們。。。。。。我們已經投了狀紙,只是那騙子早已經不知所蹤,我們又非本地人,已經是囊中羞澀,無法繼續逗留此處,只好。。。。。。哎!”
“不如我們將那件珍珠衫當了吧。”少婦哭得梨花帶雨,好不淒涼。
“那怎麼可以,這是我們唯一的寶物了。”丈夫為難地搖頭。
書生轉頭給丫環使了個眼色。
其中一個丫壞就無奈低聲道,“少爺,您又來了,少奶奶若知道你被騙了,肯定不依了。”
書生猶豫起來,又看了那對夫婦一眼。 ………微月雖神情自若地和茂官說著話,卻還是有注意這邊情形,看到書生那為難的樣子,心中便暗想,還真是一個悲天憫人的書生,太不懂世道行情了。
最後書生還是取出了一錠銀子給了那對夫婦,那夫婦卻稱無功不受祿,將一件據說是家傳寶物的珍珠衫送給書生。
“公子,您大恩我們無以為報,只是我們夫婦雖然落魄,但也不貪便宜,這珍珠衫是我們家傳之寶,暑天穿了它,清涼透骨,冬天穿了它,溫暖保氣,此去天氣漸涼,正適合公子。”那少婦從包袱中取出一件乳白色的珠衫遞給書生。
那看起來還真是一件價值不菲的珍珠衫,竟然就換一錠銀子?
微月訝異地看向方十一,卻見他只是淡笑不語,示意她繼續往下看。
書生聽了這話,自然不肯收那珍珠衫,只道自己是路見不平而已,沒有想過要什麼報酬。那對夫婦卻道自己也不願生受別人大恩,只是將珍珠衫放在書生處,將來自會來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