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奧妮可憐兮兮的看著我,我那時候就忘了還有傭人啦!她是一隻需要保護的小可憐!”
孔茨搖頭苦笑,站直了接住女兒的腿,就聽見女孩子笑聲和銀鈴似的:“可憐的老爸爸,我跳下來啦!”
楚萬里站在一邊,就覺得眼前一花。一縷金色在瞬間似乎耀花了他地眼睛。仔細一看。原來是那個女孩子的一頭金髮。這個洋妞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笑得極為開朗。健康地膚色,調皮的眼神,藍色的眼睛,怎麼也不像孔茨這個古板老軍人生出來的女兒。她正摟著爸爸的脖子格格的笑著,彷彿經歷了好大一場冒險似的。她的大裙子包著一隻白色的小貓,正奶聲奶氣的叫著。
嗯……對我胃口!
楚萬里在心裡頭下了結論。
孔茨卻好像覺得女兒丟人似的,尷尬的咳嗽一聲,放女兒站在地上:“……楚萬里楚將軍,禁衛軍六鎮聯合參謀本部的總參謀長。這是我女兒,漢娜·弗萊舍爾。她的母親,是法國人。”
好像扯上了法國血統,就能解釋她女兒為什麼這麼活潑調皮一般!
參謀本部和總參謀長這兩個名詞,對於德國人——哪怕是女人來說,都是如雷貫耳。漢娜看著一臉壞笑的楚萬里,下意識的就整了整裙子。她故作優雅的行了一個蹲身禮,抱著小貓轉身就走。等走開了幾步,孔茨沒注意到,楚萬里可看得分明,那小丫頭擰著眉毛,吐著舌頭,居然朝他做了一個鬼臉!
楚萬里在心裡頭笑笑,轉過臉來對著孔茨:“老爺子,氣消了沒有?我這可是親自來促駕呢……”
孔茨搖搖頭:“……在大帥沒有給我一個明確的解釋前,我拒絕履行自己的職責。”
可你薪水還不是照領!楚萬里在心裡頭腹誹,知道這老頭子死板,雖然捨不得辭職。可是認準死理兒非要徐一凡給一個解釋,那就僵了。徐一凡如此地位,再不是當初起家那樣子,雖然隨和依舊,可要他道歉,那是千難萬難!再說了,因時而動,調軍北上,徐一凡又錯在哪裡了?
跟這古板老頭子在這個上面解釋,只有越解釋越擰,楚萬里笑笑將話題扯到了另外一邊。
“老爺子……你覺得,現在在這片土地上面,是個什麼時代?”
孔茨搖搖頭,他和楚萬里打交道久了,知道這小子思想天馬行空,他多半是跟不上的,還不如老老實實的聽他說下文。
“……亞洲這個古老國度,正在上演一場波瀾壯闊的大戲!無數英雄豪傑,投身其間,有的立志要撕開天幕,有的卻在絕望的試圖挽回。各種各樣的野心家,聰明人,志士勇士,都側身當中,竭盡自己所能在拼殺鬥智……舊帝國正在崩塌,新帝國正在天邊冉冉升起。多少人想擠進這洪流裡頭,卻不得其門而入!不瞞您說,我真是覺得自己有幸。當初在北洋武備學堂,向前邁出了這一步!想想正在上演的這場大戲,想想未來的無數可能,你還不激動得渾身顫抖麼?難道老爺子您想回到科尼斯堡,種種地,養養花,閒來無事再擦亮一下舊勳章?
想想我們經歷過哪些,又將要經歷哪些!到底是怎樣一種奇蹟。在我們大帥手中上演!老爺子,普魯士的生活已經是過去,而你未來的全部光榮和驕傲,就在這片土地上面!將來如何,姑且不論。但是現在,別懷疑我們這位大帥,別違逆他的意思!所有一切,都是他導演的,所有一切,都是他策劃的。他是這場大戲的主角,我們不過只是在盡力幫助他而已!至少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追隨他!禁衛軍需要你。別再賭氣了吧!“
孔茨靜靜的摘下單片眼鏡。擦了擦又戴上:“楚將軍,這番話不像是你的性格能說出來的啊……”
楚萬里笑笑:“我可準備了好久……有沒有我們大帥三分風采?”
孔茨不置可否,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