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裡的事總耽擱不得,眾人也不便多言,只得轉身出去。
黎睿進來時,沒給楚慈說話的機會,直接丟了一本冊子到床上。
“短短半個月,一天兩人,我手下那些人都給他毒的差不多了。他對我不滿,大可直接衝著我來。每日裡就給守門的衙役下毒,他是閒的發慌還是什麼意思?”
丟到床上的,是衙役的花名冊,每人出公都有記錄,可此時這冊子上,所記之人都是臥床不起。
楚慈只覺得腦袋疼的厲害,抬手揉著太陽穴,無力的說道:“他不是無理取鬧之人,興許,這並非他所為。”
“所有人都說,就是鋪子裡那個戴著幕離的大夫到衙門外走了一趟之後,便是渾身乏力,嘔吐不止。”黎睿冷聲問道:“你告訴我,除了那個做作之人,誰還成天戴個幕離?以前是醜的嚇人,如今是好看了,便越發玩花樣了?”
“黎睿,你自己也說了,是戴著幕離的。這要是有人戴著幕離嫁禍於他,他豈不是冤枉了?”楚慈是真的不相信宋文傾能這麼無聊。
又是給衙役下毒,又是給衙役放瀉藥。他除非是找抽,否則不會幹這種蠢事兒。
哦對了,東明修說的是宋文傾放了狠話。或許,放瀉藥的是宋文傾吧?
楚慈這般為宋文傾開脫,黎睿顯然是惱怒。拍著桌子說道:“楚慈,你最好連夜回東曲給我把事查清楚!別以為他是皇子就能肆意妄為!再動我的人,仔細我抄了他的鋪子,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切。”楚慈白了他一眼,“卻是不知道,黎大少也這般心疼自己人了?”
西山之時,他那麼對自己兄弟,這會兒倒是心疼起自己人了,有點兒違和吧?
楚慈的態度,讓黎睿惱怒一哼。一甩袖,卻是不再多言,轉身而去。
黎睿走了,楚月澤大步走了進來。坐到床邊,問道:“姐,到底怎麼回事?”
楚慈將冊子遞給楚月澤,又將東明修與黎睿之言道了出來。
楚月澤翻看著冊子,蹙眉說道:“姐夫不可能做這麼無聊的事。”
“是啊,不可能。”盤腿坐在床上,二指輕輕的搓著,楚慈說道:“黎睿趕在王爺之後而來,還是從後方而來,他到底是想做什麼?”
“王爺讓你近期回東曲一趟,黎睿讓你連夜回去。若真是姐夫鬧事兒,必然是事情鬧得大了,王爺不在,他只能連夜趕來。若不是姐夫鬧事,只怕是黎睿設了陷阱等著姐。”
經歷了那麼多事,楚月澤已是懂得了‘小心駛得萬年船’的道理。更是懂得‘事出反常必有妖’並非危言聳聽。
楚慈心中琢磨一通,朝楚月澤招手說道:“附耳過來。”
約莫四更之時,身著黑衣,頭裹白紗的楚慈翻身上馬,帶著一隊人馬下山。
馬兒下山之時,留在山上的人有條不紊的朝後方河流撤去。
頭裹白紗之人拍馬行在前頭。當馬兒行到山腰之時,無數箭羽射向那頭裹白紗之人,後頭那幾人亦是被長箭射中。
馬上之人落地,藏身暗處的弓箭手這才舉了火把而來。
本以為會看到一具具屍體,可黑衣人提起一個穿著衣裳的草人時,一聲大喝,“中計了!”
“這般驚慌做什麼?”摸著鼻子,楚慈帶著人從後方包抄而來。看著那十餘名黑衣人,笑著說道:“都是玩玩兒,別這麼緊張。”
黑衣人面面相覷,楚慈面色忽而一寒,一揮手,喊道,“放箭!”
一聲令下,小弩之箭‘刷刷’而出。
十餘人被一隊人馬包圍虐殺,不消片刻便是全軍覆沒。也在此時,後方山上燃起大片火光。
轉身看著身後的大山,楚慈冷聲說道:“挖防火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