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著?想用邰正源來制衡他?想去前線撈些軍功,為將來的掌權做打算?
盛怒之中,沈務急急忙忙而來,跪地喊道,“稟皇上,李將軍和方將軍分別從南山營,北山營換防回京。”
凌厲的眸子瞬間佈滿寒意,高順帝握著被角的手青筋陡現,“誰讓他們回來的?”
“微臣不知。”沈務不敢與高順帝對視,垂眸說道:“如今城門已開,數萬人馬正往皇宮而來。”
“稟報皇上!”二人說話間,又一人面色緊張衝了進來,“皇上,李將軍和方將軍帶兵已至宮門之外,言楚妃娘娘乘皇上重傷之機弒君奪位,如今正以護駕之名強行闖宮。”
蒼白的面色因憤怒而染上幾分血氣,高順帝猛的一掀被子,雙足落地。尚未拔出床頭長劍,卻因眼前發黑而狼狽坐倒。
“皇上!”沈務忙上前相扶,“皇上,您……”
沈務話未說完,池顧急步而來,猶豫說道:“皇上,薛答應要生了。”
要生了?
狼狽回京,楚慈離京,方、李兩家聯手逼宮,薛彥彤臨盆。
這到底是巧合?還是楚慈當真本事通天,居然能算計得這麼完美?
眼前的黑點越來越多,高順帝沉沉幾個喘氣,用力往腿上一掐才不至於倒在黑暗之中。燭光再次入眼,服下池顧喂來的藥,這才沉聲說道:“沈務聽令!”
“夫人。”南易緊追不捨。楚慈揮鞭越快,他便追得越是帶勁。明知不該這般討打,可知曉楚慈所作所為並非要殺宋文傾,南易這心裡頭別提多高興。
兩馬再次並行,南易問道,“夫人為何不在離開之前去見見主子?這一去也不知何時能歸,難道夫人就不想主子嗎?”
不知何時能歸?
楚慈突然想笑。
看來,南易當真是歡喜的過了頭。不然,為何就想不到今夜無人能眠?
南易確實是歡喜過頭,所以才在高順帝的人追上來之時,不明所以。
“回去?”南易的聲音被樹林中的寒風帶遠;“不是去抗敵?怎的又要回去?”
當然得回去!楚慈似笑非笑的看了南易一眼,他跟了宋文傾十數載,看來也不完全瞭解宋文傾的為人吶!
宋文傾能讓她走?算出她的計劃之後,哪兒能讓她那麼容易的撈軍功與他為敵?
“太子,你這是造反!”沈務帶領禁軍守在御書房外,面對帶兵而來的太子,冷聲說道:“楚妃娘娘不在宮中,何來弒君之說?”轉眼看向立於太子身後之人,質問道:“李將軍,方將軍,你二人速帶大軍回宮,今夜便只是換防回京。若冥頑不靈,便是逼宮造反!”
“造反?”太子冷聲一笑,滿眼怒意看向沈務,“沈統領,本宮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讓,今後便是加官進爵,一世受人敬畏。若你食古不化,休怪本宮不惜才!”
“薛答應,您用力啊,快了,快出來了。”御書房外劍拔弩張,御書房內,薛彥彤躺在塌上,面色煞白。
高順帝面無血色躺在床上,那緊繃的面容之上是掩不住的疲憊與憤怒。
門外的對峙兩方終是刀劍相向,當血色染了青石路之時,一聲嬰兒的啼哭在御書房內響起。
高順帝終是轉首看去,只見那角落的屏風之後,宮女抱著孩子急步而來,“恭喜皇上,是個小皇子。”
皇子,是啊,可不就是一心想著的小皇子麼?
看了一眼襁褓之中的孩子,高順帝卻並無為人父的喜悅。掙扎著下床,卻不是看孩子,更不是看產後體虛的薛彥彤,而是甩了池顧的攙扶,一步一步緩緩走到窗前。
推開窗戶,寒風灌入,外頭的廝殺聲更是洶湧而來。
“楚慈啊楚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