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味。
果如她所說,今日的排骨有些苦,想來是他炒糖之時有些走神,將糖炒糊了所至。
口中的味道有些奇怪,有些酸,有些甜,有些苦。就好像她主動吻著他,纏著他,追逐著他;看似什麼都沒變,可有些東西深入去嚐了才會明白,有些愛,有些怨,有些傷,有些痛,是無法說出口的。
一個能忍十年不讓人查出破綻的人,心性是何等沉穩?她若是歇斯底里或者刨根問底,換來的結局只會將彼此傷的體無完膚。
她清楚的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也明白自己對他有哪些用處。可是明白是一回事,想看他如何做又是一回事。
她也明白讓他這麼快坦白是異想天開,就好像經過這件事之後,曾經想與他說的那個秘密,如今想要兌現承諾也顯得遙遙無期。
有些秘密壓在心底,就好像被海水填了的陸地,除非你有過人的本事深入海底去看千百年前的故事,否則就只能等。等到海水枯竭,等到大海化作平地;否則,你永遠不知道海底究竟是何等景象。
這份等待遙遙無期,可因為是他,所以她願意等。
因為我愛你,所以我給你機會,我給你時間。也正因為我愛你,所以那些酸楚不願與外人提,卻希望你能明白。
不管她表現得多平靜,多自然,她在吻著他時,有些發顫的唇表明了她的那份愛與等待,並不如她表現出的那麼大方。
莫名的,宋文傾只覺得眼框有些發酸。
這個女人總有辦法打亂他的計劃,總能用她的方法讓他明白,那些騙人的話,哄人的把戲,真的真的不要用在她身上。
在她回來之前,他想過無數的謊言,每一個謊言都進行了無數的反推,就是為了讓那些謊言無懈可擊,誰也拆穿不得。
可是,她這麼聰明,這麼理智;她用這樣的方式告訴他,不要騙她,真的真的不要騙她。哪怕此時不願說,她也願意去等。雖然不知這一生有多少的日子,可她卻願意用這一生去等他一個最真實的答覆。就好像她方才所說的,這輩子怕都離不了他的廚藝。
並非他的廚藝天下第一,而是因為,那些味道是屬於他的;她喜歡的,是他所給的。哪怕他去酒樓端了菜回來,她也能吃的津津有味,因為那是他擺上的桌,因為那是他去買來的。哪怕不是他做的,卻也沒有欺騙她。
欺騙,比不作為更加可惡。
口中的苦澀之味越發濃重之時,他的心狠狠的揪著,那些安排好的,計劃好的一切在此時土崩瓦解。他再也想不得其他,只能閉了眼,放在她腰間的手用上了力道,纏著她的舌也越發的霸道。
此時此刻,二人就似立於獨木橋上,他想過來,她想過去。他想到她走過的路去瞧瞧,她也想到他身後的路去看看。可是,二人都不肯讓步,都不想將自己的秘密這麼輕易的暴露。所以,二人就這麼僵持在獨木橋上,他看著她,她看著他。
手中的武器是傷人亦自傷的劍,深知揮出去收回來會傷人傷已,所以他在猶豫,她也在彷徨,二人就這麼看著彼此,誰也不敢先出手,誰也不敢去探試。
不管是虛招實招,最終都是傷人的招式。所以,就這麼看著,是不是就能不出手?是不是還有別的路可走?或許,就這麼看下去,總有一方會引著另一方回頭去看呢?
晚上吃飯的時候,楚月澤破天荒的沒有多說一個字。只是嚐了那排骨之後,便沒再去夾。
當他看到楚慈和宋文傾你一塊我一塊的將那盤排骨給吃完之時,低眼扒著碗裡的飯,就似什麼都沒看到一般。
熟悉的屋子,熟悉的擺設,就連沐浴的水溫都是她所喜歡的。
背上的傷還沒好,楚慈也不能泡澡,沐浴之後,趴到床上任他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