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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連咱們魚罟俱給送過去。”這邊送人,那邊送罟。盧方立刻將鄧彪革去頭目,即差人送往府裡究治。丁大爺吩咐:“是咱們魚罟收下。是那邊的俱各退回。”兩下里又說了多少謙讓的言語,無非論交情,講過節。彼此方執手,各自歸莊去了。

未知後事如何,下回分解。

正文 第032回 夜救老僕顏生赴考 晚逢寒士金客揚言

且說丁氏兄弟同定展爺來至莊中,賞了削去四指的漁戶拾兩銀子,叫他調養傷痕。展爺便提起:“鄧彪說白玉堂不在山中,已往東京找尋劣兄去了。刻下還望兩位仁弟備只快船,我須急急回家,趕赴東京方好。”丁家兄弟聽了展爺之言,再也難以阻留,只得應允。便於次日備了餞行之酒,殷勤送別,反覺得戀戀不捨。展爺又進內叩別了丁母。丁氏兄弟送至停泊之處,瞧著展爺上船,還要遠送。展爺攔之再三,只得罷了,送至大路,方才分手作別。

展爺真是歸心似箭。這一日天有二鼓,已到了武進縣,以為連夜可以到家。剛走到一帶榆樹林中,忽聽有人喊道:“救人呀!了不得了!有了打槓子的了。”展爺順著聲音,迎將上去,卻是個老者揹著包袱,喘得連嚷也嚷不出來。又聽後面有人追著,卻喊得洪亮道:“了不得!有人搶了我的包袱去了!”展爺心下明白,便道:“老者,你且隱藏,待我攔阻。”老者才往樹後一隱,展爺便蹲下身去。後面趕的只顧往前。展爺將腿一伸,那人來得勢猛,噗哧的一聲,鬧了個嘴吃屎。展爺趕上前按住,解下他的腰間搭包,寒鴉兒拂水的將他捆了。見他還有一隻木棍,就從腰間插入,斜擔的支起來。

將老者喚出,問道:“你姓甚名誰?家住那裡?慢慢講來。”老者從樹後出來,先叩謝了。此時喘已定了。道:“小人姓顏,名叫顏福,在榆林村居住。只因我家相公要上京投親,差老奴到窗友金必正處借了衣服銀兩。多承金相公一番好意,留小人吃飯,臨走又交付老奴三十兩銀子,是贈我家相公作路費的。不想年老力衰,又加上目力遲鈍,因此來路晚了。剛走到榆樹林內,便遇見這人,一聲斷喝,要甚麼“買路錢”。小人一聽,那裡還有魂咧,一路好跑,喘得連氣也換不上來。幸虧大老爺相救。不然,我這老命必喪於他手。”展爺聽了,便道:“榆林村乃我必由之路,我就送你到家如何?”顏福復又叩謝。

展爺對那人道:“你這廝夤夜劫人,你還嚷人家搶了你的包袱去了。幸遇某家,我也不加害於你。你就在此歇歇,再等個人來救你便了。”說罷,叫老者背了包袱,出了林子,竟奔榆林村。到了顏家門首。老者道:“此處便是。請老爺裡面待茶。”一壁說話,用手叩門。只聽裡面道:“外面可是顏福回來了麼?”展爺聽得明白,便道:“我不吃茶了,還要趕路呢。”說畢,邁開大步,竟奔遇傑村而來。

單說顏福聽得是小主人的聲音,便道:“老奴回來了。”開門處,顏福提包進來,仍然將門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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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道這小主人是誰?乃是姓顏名查散,年方二十二歲。寡母鄭氏,連老奴顏福,主僕三口度日。因顏老爺在日為人正直,作了一任縣尹,兩袖清風,一貧如洗,清如秋水,嚴似寒霜。可惜一病身亡,家業零落。顏生素有大志,總要克紹書香,學得滿腹經綸,屢欲赴京考試。無奈家道寒難,不能如願。因明年就是考試的年頭,還是鄭氏安人想出個計較來,便對顏生道:“你姑母家道豐富,何不投托在彼?一來可以用功,二來可以就親,豈不兩全其美呢?”顏生道:“母親想的雖是。但姑母已有多年不通訊息。父親在日還時常寄信問候。自父親亡後,遣人報信,並未見遣一人前來弔唁,至今音梗信杳。雖是老親,又是姑舅結下新親;奈目下孩兒功名未成,如今時勢,恐到那裡,也是枉然。再者孩兒這一進京,母親在家也無人侍奉,二來盤費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