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諦尊者的四葉輕舟在河水之中穿擦,以一種奇異的軌跡運運動向大船逼近。
林渺卻已長嘯一聲,人隨輕舟,在大船將四船分於兩邊之時,已飛撞向空尊者,如一隻掠波的燕鳥。
快,若射出的怒箭!
或者說,林渺與他的輕舟本身就是一支怒箭。
他不想給空尊者太多的機會,更不想四諦尊者有聯手的機會。
空尊者吃了一驚,他這已不是第一次與林渺交手,但卻比昔日任何一次都要來得猛烈而狂野。
強大的殺氣激得浪滔如自九天之上狂洩而下的瀑布,席捲了十數丈。
苦尊者也驚,林渺的攻勢讓他吃驚,讓他感到駭然,是以,他掠身自側面狂攻林渺,他知道,空尊者接不下這一擊。
他們此來的目的本就是為了殺林渺,皆因林渺太狂,狂得讓大日法王恨。
林渺殺了四大上師,更讓疾風重傷,幾乎成了殘廢,這使得王母門的人大為震怒。
還沒有多少人敢對王母門這般宣戰,儘管其為西域的一大門派,但在中原活動已不止十年二十年,早在成帝之時他們便已涉足中原,大日法王之名更是成了一個極為傳神的名字,而林渺卻向他們叫囂。
林渺只不過是個成名才年餘的黃毛小子,竟然如此之狂,大日法王又如何能忍?是以,便派出四諦尊者欲追殺林渺。
那日林渺在谷城無意之中救了攝摩騰,而讓四諦尊者心中大恨,因此,對林渺,四諦尊者自然不反對對付這個屢屢壞他們好事的人。
只是今日的林渺已不是昔日的林渺,更不像孤家寡人的攝摩騰。
想要對付林渺,那便必須面對所有擁護林渺的人,而這之中包括林渺自身的力量及江湖中各道上的人馬。
空尊者一路跟了林渺很久,但他們並沒有見到林渺身邊的其他人。因此,黃河幫戰船的出現只能是一個意外。
他們哪裡知道,晴兒一感到有人跟蹤之時,林渺便立刻傳書讓鐵頭諸人在濟水接應。
眼下濟水之地,已經差不多都是黃河幫的勢力,獲索和富平根本就無力抗拒,因此,黃河幫接應於此也是極為正常的。
空尊者橫移小舟,但又怎可能避開這十餘丈的浪頭?那股沛然而狂野的殺氣只讓他感到一陣心寒。
“轟……”空尊者連人帶船一起被巨大的浪頭吞沒,在一片迷茫之中,他感覺到了林渺的存在,於是他立刻出手了,全力而為。
苦尊者衝向林渺,卻發現自己竟也陷入了一片混沌迷茫之中而無法看清目標,但卻感受到一股強大的生機在這滔滔河水之中無限狂漲。他知道,林渺已經出手了。
林渺已經出手了,十餘丈寬的浪滔驟然凝成一柄碩大無比的巨刀。
水刀,首尾長十丈,刀體之中,凝著林渺與其所乘的輕舟,自虛空狂斬而下。
空尊者只覺眼前一亮,浪滔消失,但取而代之的卻是在陽光之下閃爍著異彩的巨刀。
森森的寒意來自刀鋒,自各個方向折射著陽光,而使得虛空之中幻出一幕淡彩的虹,蔚為奇觀。
“呀……”空尊者大吼一聲,身形暴漲如球,輕舟射起撞向刀鋒。
“轟……”
刀碎,輕舟化為碎末,空尊者如一塊沉重的石頭疾墜而落,在空中爆出一陣慘哼,灑下一抹血花。
苦尊者大駭,在水刀碎裂之時,他已經攻入了林渺的身前,但他發現了另一柄刀——冰刀!
冰刀,晶瑩通透,對映著刺眼的光芒,兩丈餘長的形體在空中橫切而過。
寒氣透入骨髓,整個河面的色彩都變得絢爛多姿。
林渺,便是冰刀的把柄,整條輕舟都凝於冰刀之中,如厚厚的刀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