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塗啊,容不下的確是個問題,可是組成這個社會和這個家的不都是人麼?借用你剛才說的話,人是會變的,這是誰也阻止不了的事情。像你一樣去做,家人朋友會變的,其他人的變不變就算了,人是活給自己看的,跟旁的人無關。
“接著是‘不可說’,不可說是表象,更深層次的內涵其實就是‘我拿你們沒辦法了,權當沒有看見就不會心煩’,那就是自欺欺人了,跟預設也就只有主動或者被動的區別。比起費盡心思的反對,是進步啊。
“接下來是‘總有一天他心裡會有我’,兩個人在一起是因為相處融洽,讓人安心而舒服,並不是單方面的付出,也不是道德上的愧疚,更不是某種利益的糾葛,如果這些後者們成為在一起的關鍵因素,那這個在一起和不幸是沒有區別的。我以為經歷過婚姻的你,會比我更清楚這一點,看來並不是……
“最後,雖然我的立場有些微妙,並不適合說這句話,但是既然你已經問過我不覺得自己可悲麼,我也沒有什麼愧疚了。你和謝鳴川的婚姻能夠成為事實,是因為投機取巧。投機取巧是一時的運氣,往往大家只看到那一時的成功與風光,那一時過後呢?投機取巧得來的‘名’,要變得名副其實,這兒的可能性你自己掂量。你有時間,我也有時間。我和謝鳴川從一出生就在一起,有足夠的回憶與美好支撐到最後,我不知道你對謝鳴川這個人的‘求不得’能支撐多久?”
錢小雪聽完葉聞放一一的反駁,笑了,只是笑容中摻雜著相當的不悅,終於控制不住了,繃著臉道:“我果然不喜歡你。”
“抱歉。”葉聞放從薄薄的嘴唇中吐出這個詞語。
錢小雪拎包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向大門,每一步都走得那麼重,好像要把地磚踏碎了才能讓心中順爽一般。
葉聞放目送著錢小雪的車子消失在這條小街的盡頭,喝一口茶,望著碧藍天空吟哦道:“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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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聞放覺得茶語環境不錯,一個人在那兒呆到約莫五點半,天已經開始變暗了,才打了車回家。依舊是在巷子口就下了車,往巷子裡沒走幾步,接到了謝鳴川的電話。噓寒問暖的話說了,葉聞放笑著問謝鳴川,“你跟錢小雪怎麼說的?”
“嗯?!”謝鳴川吃驚一番而後哈哈哈地笑了起來,“哥,你急了?”
“你怎麼跟她說的……”葉聞放也是笑了起來。今天和錢小雪說了半天,其實他並不知道謝鳴川跟錢小雪提了什麼條件。這時候好奇心上來了,想聽他說說。
“認真講,她很能幹的。反正一人一半嘛,然後克麗絲全給她,就這些。”謝鳴川想不明白了,平常葉聞放對這些事都不聞不問的,“鐵軍說給多了,你說呢?”
“全給她都行。”葉聞放輕笑一聲,大步往巷子裡跑去,秋風颳得緊了,路上行人稀少,葉聞放也不想久呆在這蕭條的路上。
“你可真大方,我喝西北風啊?”謝鳴川又大笑起來。
“我養不起你麼?”葉聞放笑著問他。
“對啊,我怎麼忘了這茬了。你現在工資多少?我只記得你剛上班那會兒八十二塊,漲了麼?”
葉聞放被謝鳴川說得笑出了聲,笑著回答他說:“安心吧,養你綽綽有餘。”
第壹拾貳記·竹聲新月似當年
新進677所的小年輕中,居然有一位姑娘,葉聞放沒忍住多看了人家一眼。宋老把葉聞放的這個小細節看進眼裡,老頭子頗有些不正經地說:“叫張蔚,厲害得很,我從607所嘴裡搶過來的。人漂亮還沒物件。”
葉聞放看一眼宋老那不太正經的眼神笑著說:“我有人。”
“哎?!”德高望重的宋老沒忍住,招來了大家的矚目。
葉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