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英國人、法國人,除了記者之外都是來看熱鬧的。突然,在人群裡我看見了一個熟臉兒,高條的身板兒,清秀的臉龐透著幾分殺氣,雖然頭上底底的壓著一頂禮帽,下巴上那道深紫色的刀疤還是看得清楚。哦,這就是那天在“###”門口向我打聽小野的那個漢子呀,他那閃著寒光的眼神叫我心裡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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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第五章(3)
那漢子見我打量他,忙把身子一閃,人就不見了。
上午十點,就聽見警車尖叫著笛兒開進了國民飯店的院子,先是小野跟警署的頭頭下了車,接著,懷玉和那一男一女兩個學生被”白帽”警車押下了車,帶進了飯店的大廳,疊玉和洗玉剛剛要撲上前去,那些記者就像蒼蠅似的把懷玉他們圍個水洩不通,一時間只見閃光燈“噗!噗!”亂閃,他們的喊問聲把飯店的屋頂震的“嗡嗡”亂響。
“趙小姐,你們為什麼要到日租界去貼標語呀?”
“趙小姐,你們今天打算怎麼道歉呀?”
“你們是不是受人指使呀?”
懷玉畢竟是個規矩家的女孩子,哪見過這種陣勢,她小臉煞白,嘴唇也有些發抖,在牢裡關了半個月,明顯的見瘦了,我心裡一酸,眼眶子就溼了。
一邊,疊玉和洗玉不停地叫著懷玉的名字,都掉下淚來。
瞅著懷玉,掌櫃的臉是木呆呆的,可我知道,他心裡最不是滋味。
這會兒,小野走到陸雄飛跟前說:“陸先生,您讓我辦的事,今天馬上就有結果了,你還滿意嗎?”
陸雄飛連連點頭說:“謝謝您了,謝謝……”
小野笑了,又說:“那以後我要是有什麼事相求,你可一定要幫忙喲。”
陸雄飛拍著胸脯說:“沒問題,沒問題!”
後來我才知道,日本人之所以答應放懷玉他們出來,主要還是給陸雄飛的面子,因為日本駐屯軍為了跟東北軍較勁,進而佔領華北,就要在天津搞一系列的重要活動,特別想借重天津青幫的勢力。陸雄飛根本沒想到,他今天欠下小野的這個人情,來日他是不好還的。
有個““白帽””警察用半生不熟的中國話喊了聲肅靜,記者們才從懷玉他們身邊散開,一個““白帽””警察把懷玉和那兩個學生帶到桌子邊站定,““白帽””警長就用日本話嗚裡哇啦的講了一嗵,李穿石就在一邊翻譯,意思就是:這幾個中國學生受赤化宣傳的影響,跑到日本租界裡邊去貼煽動反日的傳單,嚴重的違反了日租界的法律,本應嚴肅懲處。但是為了體現日本天皇的仁愛之心和日本政府對中國國民一貫的善意,又念這幾個罪犯尚屬年輕學生,念其初犯,本警署經上司批准,作出特殊處理,在他們向日本政府作出公開道歉之後即可釋放等等。隨後,又拿出早寫著道歉詞,讓懷玉幾個念。那兩個學生男的叫侯光超,女的叫孫冉,早已經被折騰得如驚弓之鳥,到了這個地步,只能是任人擺佈,他們兩個先後都照著那道歉詞兒磕磕絆絆的唸了一邊。那道歉詞兒是這麼寫的:“本人受赤化宣傳影響,對大日本國存有不應當的誤解,擅自闖入日本國租界,進行醜化日本政府宣傳,嚴重違犯了租界法律,經勸導,已深刻認識自己的罪錯,在此誠懇向大日本國政府表示歉悔,並保證永不再做對大日本國不尊重之事。如有再犯,甘願受到嚴厲懲處。”
小野和那幾個”白帽”警察聽著侯光超和孫冉當眾念歉悔詞兒,雖然是板著臉,但是能瞅出他們心裡那付得意洋洋的勁兒,兩個學生念罷了道歉詞兒,““白帽””警長擺擺手,意思就是可以放人了,兩家的家長趕忙把孩子領到身邊,緊著步的出了大門,總算是逃出了一難。
輪到懷玉了,她打量著手裡那張紙,慾念又止,手和嘴唇都在發抖,我看得出來,她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