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大宗派的壞處了,人太多了,說實話,就算死幾個,也沒什麼人在乎,在修士漫長的一生當中,打坐提升境界是主流,與人交流也充滿了爾虞我詐,所以修士的感情大多相當淡薄,而且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個個雖不敢說漠視生死,不過卻都知道,遲早都會有這麼一天的,不過死得這麼幹脆,胡逢灰不免也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這活生生的人,一下子就沒了。
收拾起這些情懷,胡逢灰手一掏,拿出一張大大的紙一樣的東西來,對著這張紙,胡逢灰唸唸有詞,看樣子正在定下契約,劉明看著羅玲,突然覺得相當刺眼,連忙高聲喝道:“那老頭,等下。”
胡逢灰微微一愕,有些惱怒的停下手來,朝劉明看了一眼,心裡卻是有些憤怒了,要知道,在定鬼仙之契的時候,得心誠,這樣才能和上界溝通,剛才他甚至都差點把那五百年的修為輸進了這契約了,卻被劉明突然叫停,當真是嚇了胡逢灰一身冷汗,如果他知道現代一個詞,肯定會大罵,真是坑爹。
“還有什麼事?”胡逢灰吸了口氣,把心裡的煩燥壓了下來,他告訴自己,現在是宗派生死攸關的時候,任何一點個人情緒都不能有,而現在又是對面佔優,再被他擾了心智,那就糟糕了。
劉明指了指陸英豪,陰森森的道:“是不是你老頭年紀大了,忘了些什麼事情?不過老子可沒忘,老頭,別跟老子裝糊塗。”
胡逢灰聽了這話,倒真是一臉霧水,因為他是真不知道忘了什麼事情了,迷茫的看著劉明,“什麼事情我忘記了?有話就請明說。”
劉明森森一笑道:“別的我都可以放下,也可以不找你太一宗的麻煩,不過,那個陸英豪卻不能放過,我一定要他死,如果他不死,那什麼鬼仙之契我不會籤,我想,老頭你也應該要表現在你的誠意吧。”
胡逢灰聽劉明提起,這才想起陸英豪這個罪魁禍首,不由自主的朝陸英豪看了過去。
陸英豪聽劉明提起來要他死,雖然表面鎮定,但其實已經六神無主了,他還年輕,還有大把的時間揮霍,他還做不到漠視生死這一步。
胡逢灰嘆了口氣,他可以算是看著陸英豪長大的,這小子有修仙天賦,被譽為太一宗那一代的天才,不過年少輕狂,卻是被陸戰驕縱壞了,胡逢灰對這陸英豪的事情也是有所聽聞,不過平時看在陸戰的面子上,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但是現在,劉明提了出來,胡逢灰不能無視了。
“陸英豪,你給我站出來。”胡逢灰猛然暴喝道,看著陸戰也有要出來的意思,胡逢灰趕緊道:“事情是你惹出來的,現在更有數萬同門因為你惹出來的事情而殞落,我太一宗數萬年的威名也毀於一旦,捫
心自問,這責任你敢擔當麼?”
胡逢灰說罷,對著站在陸英豪後面的兩個長老使了下眼色,這兩人面無表情的上前,一個把羅玲從陸英豪的懷裡接過,一個卻是手一揮,已經制住了陸英豪,然後送到了護宗大陣的前面來。
陸英豪臉色蒼白若死,驀地淒厲的大叫,“爹爹,爹孃,救我,我不想死啊。”
陸戰悲痛莫名,飛身向前,一把從那長老手裡奪過兒子,“掌門大人,我陸戰這一輩子,只有這一個兒子,雖然不爭氣,不過他卻是我的兒子,闖下如此彌天大禍,也是我這當老子的驕縱,我陸戰,請掌門看在我這一生都在為太一宗征戰,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讓我替兒子受過,我死,他活”
“爹爹,你要代替我受死?”陸英豪狂喜,狂叫著對胡逢灰道:“掌門,你看見了吧,我爹爹要代替我,我不用死了,掌門,你殺了我爹吧。”
聽了這話,周遭的那些修士個個面露鄙夷之色,這陸英豪都是什麼玩意,對自己的親生爹爹居然也能說出這種話來,簡直是太無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