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雙目了。
所以其實……少爺已經是個成功的男人了?既有錢——雖然是小錢——桃花運也來了,是不是馬上就能抱得佳人歸?只不過,這“佳人”——喬管家?啊啊啊,好亂啊!
少爺的事情到底不是每件都容他置喙,阿頓生突然間領悟到這一點。
有些人為情所困的時候喜歡找個人吐露心事,有些人則乾脆利落表白,有些人柔腸百結借酒澆愁,而有些人,例如裴曉乾這樣的,想通前因後果,考慮得清清楚楚,然後,就順其自然了。
理智真是個可怕的東西,生意人談感情,就像在談判,針鋒相對互不相讓。
喬天在等裴曉乾答應,裴曉乾也在等,在等著看喬天等不下去的時候會發生什麼。
阿頓生琢磨著喬管家人也挺好,不如我出馬幫他一把?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傍晚時候,天忽然陰了,涼風一起,雨幕傾瀉。
“譁——譁——”
“少爺,下雨了,喬管家沒帶傘啊,怎麼辦?”
裴曉乾掀起眼皮,奇怪道:“買一把不就完了?大不了淋著回來。他一個大男人這點事兒還要我操心不成?”
阿頓生誠懇道:“淋雨會生病的。”
裴曉乾不耐煩了,口氣也不太好,“那就把藥備下!”
阿頓生沒轍,嘀嘀咕咕,“要是換作姓喬的說不定就衝出去了……”
“唸叨什麼呢!”
阿頓生閉上嘴。
宜元城整個浸在雨裡,屋前的樹發出沙啞的聲響,簷下,雨水沖刷石階,在灰磚地面的凹處匯成小窪,幾片落葉在水面上沉沉浮浮。
窗前的錦衣公子一直在看。
烏雲猶如鋪開的墨汁,綿延到目力不及的遠方,城中高低錯落的飛簷與牆頭,混在雨裡,不再清晰。
潮溼的水汽暈澤,筆尖凝住的墨一點點化開。
紙上寫了一句詩。
而窗前空無一人。
“譁——譁——”
喬天望一眼門外,雨幕如織,夜色四合。
他重新低頭,撥一下算盤,工整地寫下賬目。
桌上的燭火晃了晃,喬天突然抬頭,門檻外站著個人,正盯著他。
“沒帶傘就不回家了?你倒省事。”
裴曉乾眼睫上還沾著水汽,衣襬也有些溼,神情懶懶的,渾身透著涼意。
喬天趕緊上前把人攬進來,把傘收了放到一邊,“下雨了還晚上出門,淋雨要生病的,坐著別動,我給你燒壺熱水。”
裴曉乾道:“不用麻煩了,你隨我回去吧。”
喬天道:“你就帶了一把傘來,兩個人撐著,回去也淋溼了。”
裴曉乾:“……”
喬天看他臉上閃過懊喪的神色,不由地失笑,去後邊找爐子燒水。
裴曉乾安安靜靜地坐在那翻看他剛寫好的賬簿,喬天的字力道不重,行文流水,寫出的小字細細密密,卻並不顯得清秀,反而有股厚重之感。
等了不久,喬天提著水壺過來,給他倒了一杯,“燙,先暖暖手罷。”
裴曉乾不接,“我不冷,現在可是夏天。”
喬天道:“我知道是夏天。”說著把水杯塞進他手裡。
屋子裡一時沉默下來。
“你來就為送把傘?還是有什麼事?”喬天先一步打破這陣沉默。
裴曉乾咂咂嘴,“嘿,你給個臺階下能要了命麼。”
喬天坐到他面前,鄭重道:“裴曉乾,我喜歡你。”
“……”
“嘶……怎麼覺得這麼神經呢,”裴曉乾倒吸了口氣,“你是不是早就盯上我了?”
喬天笑道:“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