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少女的攻擊變得更加瘋狂了,小刀以完全違揹物理常識的軌跡從四面八方刺來,交錯不斷的寒光如同一陣收割生命的旋風,位於風暴中心的助手身上每一秒都有新的血花在綻開。
然而,在這看似一邊倒的攻勢背後,也只有織自己能明白如今的苦澀。
連續切這個技能就像名字一樣,是隨著攻擊的次數來提升威力的,在經過了幾次前置性的攻擊之後,現在木刀的每一次揮擊都有著幾乎能讓她當場失去意識的威力。
另一方面,直死的發動是很消耗體力的,像這樣不計代價地連續使用本來就是近乎自殺的行為,而且——
“……喂,說真的,你為啥還活著啊?”再度用匕首的輕挑切開了對方的肩膀,少女利用攻擊的間隙大口喘著氣。
站在她對面的,是曾經可以被稱為島田源治的某物。就算是喪屍題材遊戲裡,也很難找得出一具如此高破損的屍體——無論是被放倒的還是會咬人的,甚至把他丟到大街上可能都不會有人認出這是個人。左手手肘以下的部分已經消失了,身上處處是皮肉翻卷的刀傷,因為血液覆蓋的部分實在太多反而讓人感覺像是假的一樣。
【系統提示:……我是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但是別把自己搞到死掉了啊。】
由於能正常視物的僅剩下右眼,光屏上的字跡看上去有點微妙的失焦,但即使到了這種地步,助手也一次都沒有使用過恢復技能,僅僅只靠著被動自愈在硬撐。
“……”聲帶遭到了破壞,沒辦法正常說話的他僅僅是輕描淡寫地點了點頭。織的攻擊正在失去準度,結局的到來已經臨近了。
……
劇痛!
出手到一半時,心臟驟然產生的絞痛迫使織停下了動作,張開一道極為勉強的保護技能抵擋住迎面而來的木刀。
——時間快到了。
原本就不是被設計成長命的型別,加上一直疏於打理——最關鍵的是這次勉強過頭了。屬性的差距可以用手段彌補,但體力的消耗可沒那麼好補充,更何況自己還一直在使用給身體增加負荷的技能……
真說起來倒也沒什麼未竟的願望,只是就這樣結束總覺得有點不甘心。明明都努力到這個地步了,結果還是隻能想這樣死掉……嘛,我是無所謂啦,不過式姐會不會太可憐了點?
周圍的時間好像變慢了,就連對方還擊的節奏好像也遲緩了下來,這就是傳說中的走馬燈嗎?下意識地揮刀抵擋著攻擊的同時,眼光迷離起來的織傻乎乎地想著。
——不對,是攻擊頻率確實變慢了?!
恍恍惚惚中當這個念頭擊中思維的一瞬間,少女的意識頓時清明起來。
如同毒龍般神出鬼沒的木刀依然威力沉重,但卻配合著自己的步調般放慢了出擊的速度。仔細看看,迄今為止傷痕累累的只有遠離軀體的手腳末端,以及腹部沒有要害的部位而已……他到底想幹什麼?
當一腔熱血由於虛弱和頹喪而冷卻下來之後,對現狀的理解卻讓她更加迷惑了。而已經成一個血人的哥哥只是沉默著拿刀指了指,示意她繼續攻擊。
“……什麼呀?”
握著短刀的小手在發抖。
“……單單就這樣殺了我還不滿足嗎?哈,哈……我的歐尼醬,還真是個令人恐懼的變態呢。”
雖然還在說著俏皮話,不過聲音已經由於憤怒而走調了。
“不是人類又怎麼樣?!是怪物又怎麼樣?!式姐她……只是想和你一起活下去而已啊!”
終於忍不住以粗魯的形象怒吼出聲,對著眼前這個惡劣至極的男人。
“一個也好兩個也好……擅自把她做成這樣的東西,又擅自決定好別人的一生——你們又算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