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控訴,一邊放下了女兒,把她們推到了綠桑面前,抬手一拍她的肩膀,“你這丫鬟不錯,沒被老子嚇哭,不錯,老子就聽你一回,反正我待會也要去找他。”既然硬闖不行,他決定照著丁文長教的方法試試,看有沒有用。
綠桑本就嚇得腿軟了,被胡三一拍,打了一個趔趄。她怕碰著雙胞胎,只能僵著身體。雀翎本就喜歡綠桑,伸手去拉她。綠桑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胡三看她摔得狼狽,覺得十分有趣,哈哈一笑,揚長而去。
若是在以往,他是絕不可能聽這陌生丫鬟的話。昨晚他和丁文長“秉燭夜談”了一晚上,知道了何謂“長兄如父”,知道了自家妹子的婚事,嫁妝某種程度掌握在宋修文手中,同時他也知道了什麼是大丈夫能屈能伸。為了宋舞霞的將來,他突然間決定試著當一回大丈夫,龜孫子,所以乖乖地繞去了前門。
聽到門房的小廝說胡三求見,宋修文十分地驚訝。就在不久之前,守門的婆子才說胡三欲強闖後園,去秋水閣找宋舞霞。本來他正估算著時間,打算去秋水閣看看情況,順便告誡宋舞霞,男女授受不親,她應該避忌,然後藉口為了她的名節,堂而皇之封了西月軒的院門,以免宋舞霞與外界接觸太多。
跟著小廝到了福祉軒的小書房,胡三按照丁文長教的,對著宋修文拱了拱手,禮貌地喚了一聲“大哥”。眼睛的餘光瞥見對方的呆愣,他暗自得意,又覺得自己幫上了宋舞霞的忙,十分高興,心中暗暗稱讚丁文長教的方法不錯。
錯愕過後,宋修文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客氣地問:“不知道妹婿找我所為何事?”要不是胡三的外貌看起來依舊恐怖,他一定會以為有人冒名頂替。
按照丁文長所教,他謝過了宋修文夫婦對女兒的照顧,又對自己沒有按禮節迎娶宋墨黛告了罪,對她的死表示自責。一長段話,他說得七零八落,緊接著話鋒一轉,大聲問:“大哥,我是粗人,我就問問,郡馬是官,皇商應該不是吧?”
“妹婿何以這麼問?”宋修文假裝驚訝。
“他孃的”胡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喃喃地解釋:“大哥,我不是罵你,我只是看那個丁文長不順眼,既然我是官,是不是就能給他點顏色瞧瞧?”他這麼說當然也是丁文長教的,為了消除宋修文的懷疑,至少表面上消除他的懷疑。
“妹婿,丁家與我們一直沒什麼往來……”
“所以,你的意思是?”胡三睜大眼睛看著他。
大地良心,胡三真沒生氣,丁文長也沒告訴他要表現得很生氣,可他天生的兇相讓宋修文相信,他真的很討厭丁文長,心中微微安定。當下,雖然覺得胡三變得有禮貌很是詭異,但他本能地以為是宋舞霞想示好,而胡三恨不得將丁文長大卸八塊的神情,又讓他覺得自己多慮了。
聽到胡三說想仗著自己郡馬的身份去揍丁文長,他表面化地勸了幾句,順手端了茶。
胡三壓根不懂什麼端茶送客的道理,也根本沒聽明白那些七拐八彎的話,見他說完了,好聲好氣地說:“大哥,我能不能去秋水閣看看女兒,順便再見見我那妹子?”說完扯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繼續求情:“妹子……我是說郡主的身體一直不好,好歹她叫了我這麼久‘姐夫’,‘大哥’的,我知道不合禮數,但是……”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若是胡三強硬地要求去見宋舞霞,宋修文一定差人把她從秋水閣叫來,大家一起聊聊,“聯絡感情”,可現在,胡三把姿態擺得低低的,又說了她身體不好,才想去看看,而且只是順便。
宋修文略一沉吟,為難地說:“妹婿,不是為兄不讓你去,只是……”
“如果大哥不放心,不如你找人,或者大哥親自跟著我一起去,我們在院子裡坐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