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點不真實。
“因為我餓。”
她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平靜地就像飯後她說“我吃飽了”一樣。玄煜看著清冷的月輝落在她澄澈的眸中,閃爍著點點晶瑩的光芒,忽然忘了該說什麼。
這樣的沉默在妙衣看來準是玄煜正在思考該怎麼懲罰她了。廚房著火是她的不對,她認命的移開目光垂下了眼瞼。
“小書,傳膳。”玄煜對著身後的小廝吩咐道。
妙衣還在愣神,手腕就被他抓住。玄煜在前面大步走著,她只好在後面快步跟上,只是越走越覺得不對勁兒。
“這是要去哪兒?”
“去本王書房。”玄煜依然冷冷地道。
她心頭一跳:“半夜三更的去他書房幹什麼?他剛才說傳膳,難道是要給我做好吃的?”她立刻甩甩頭否定了這個想法,心道:“不可能,他一定是要懲罰我。懲罰一個飢餓的人最好的方法是什麼?那就是讓他看著別人大快朵頤,讓他眼饞!就是這麼回事!”想到這心裡就更加憤然了:好你個玄煜,夠狠!
玄煜一言不發的把她徑直拉到了燈火通明的書房裡才鬆開了手,自己在桌邊坐下倒了一杯茶喝了,見她還站在門邊,放下手裡的茶杯看了她一眼:“坐。”
她瞅了瞅他,心裡實在拿不定主意,支支吾吾地道:“我、我還是回去吧,大半夜的,吵著別人不好……”
“你不是餓了嗎?”玄煜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她連忙點頭:“是,我是餓極了。所以你能不能別懲罰我,我知道自己錯了,我不該大半夜的跑去廚房找吃的,不該發現沒有吃的就想生火做飯,不該自不量力結果釀成大錯……所以你饒了我這回吧……”
玄煜定定的看了她好一會兒,忽然起身走到她面前,抬手放在了她的額上。他的手指乾燥而清涼,令她有那麼一刻恍惚了一下。
玄煜又把手放在自己的額上試了試,微蹙了眉:“不燒啊,怎麼盡說胡話?”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僕人們端著盤子魚貫而入布好了膳,那個叫小書的小廝又擺上了酒壺和酒杯,才都默默地退了下去。她不禁要為王府的辦事效率折服了。
玄煜拉著她在桌邊坐下,斟滿了一杯酒抿了一口,見她還呆呆的看著自己,不耐煩地道:“用膳!難道還等著本王餵你?”
她見他並無懲罰自己的意思,頓時喜上眉梢:“不敢,不敢。”早等不及拿起筷子吃起來。塞得滿嘴猶不過癮,乾脆用手撕下一個雞腿大口的啃起來,一邊啃一邊鼓著腮說道:“……吼(好)七(吃)就素(是)有底(點)糊……”
玄煜勾了勾唇,又往酒杯滿上酒:“這可是你自己燒的。”
“咳咳……”她嗆得憋紅了臉,從他手裡奪過酒一氣喝下,才終於緩了過來。
“酒量不錯,”玄煜將兩個酒杯都斟滿,把其中一個放在她面前,“陪本王喝一杯。”
妙衣挑挑眉,同他的酒杯輕輕碰了一下,就一飲而盡了,笑著道:“這酒挺好喝的,清香馥郁,入口甘醇,真是好酒。”見他只顧喝酒,遲疑了一下,不覺問道,“喂,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你這不會是、是在喝悶酒吧?”
玄煜並不說話,她嚥下口中的食物接著道,“你這樣就像走進了一個死衚衕,別人會說你得隴望蜀……我的意思是說,你喜歡陸晴雪對嗎?可是那也只是過去,你不能總生活在過去。現在,當你一邊想著從前跟她在一起的甜蜜時光,就應該一邊打起精神面對新的生活……”她忽然住了口,忙把杯中剩下的酒喝盡,心裡有點不安——天知道她是哪根神經出毛病了才會跟他說這些。
玄煜的臉上看不出絲毫表情,似乎並未聽見妙衣剛剛說的話。不一會兒,一壺酒就見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