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鏈盡頭依稀還可以看到有幽綠的火焰在燃燒。
雪莉也緊跟著反應過來,目光和阿狗落在一處,想到了一起。
“……把這個修好?”她猶豫著開口,“這樣可以嗎?”
“理論上我覺得行,畢竟一直以來我們都依靠共生來維持彼此的平衡,只不過……”阿狗嘀咕著,語氣也不怎麼肯定,“這事以前從未發生過,鎖鏈斷裂之後的共生者能生存這麼久本身就是前所未有的情況,至於再修復鎖鏈……那就更不可思議了。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怎麼搞。”
雪莉聽著阿狗的講述,臉上露出認真尋思的表情,隨後她拿起那截斷開的鎖鏈,又在阿狗脖子附近找到了鎖鏈的另一部分,將兩個斷口湊在一起擺弄了半分鐘,抬起頭:“……直接湊在一起好像不行。”
“廢話,當然不行——就是普通的鏈子斷了你要修起碼還得找個鐵匠呢!”阿狗頓時晃著腦袋,但緊接著又因為意識中的眩暈而趴了下來,“這東西可能需要一個嚴格的‘重塑’過程……重要的不是修復鎖鏈,是修復我們之間的共生關係……”
雪莉認真聽著,努力思考,同時又忍不住嘀咕起來:“說到底……這根鎖鏈一開始到底是怎麼突然就斷開的?我只記得在那座洞窟的時候你突然就說不舒服,然後就沉到地裡去了……”
“反正肯定是跟幽邃聖主有關係,也跟你之前在那片廣場上突然‘看到’了許多‘真相’有關係,”阿狗一邊對抗著頭腦中的昏沉一邊盡力分析著,“事情在鎖鏈斷開之前就有預兆,而最初的變化就發生在你‘看到’聖地島的記憶之後……”
它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似乎是捕捉到了什麼可能性,片刻後才繼續開口:“……那些邪教徒在得知‘真相’之後瞬間便被汙染扭曲,從人類還原成了‘粗坯’,而你因為受到船長的庇護,所以當時看起來沒有受到汙染的影像——但有沒有可能,其實汙染仍然生效了?”
雪莉愣了一下,低頭看著自己此刻的軀體。
阿狗則在旁一邊思考一邊說道:“你從一開始就跟我這個幽邃惡魔共生,那早在你認識船長之前,所以‘汙染’其實早已根植在你的本質中,而聖地島的記憶啟用了它,喚醒了你作為幽邃惡魔的一面,因為這本就是你體內的東西,所以等於是部分繞過了船長的庇護……
“人類和幽邃惡魔之間的鎖鏈本質是兩個生物的‘共生契約’,而這種契約是有嚴格成立條件的,換句話說,當你的本質發生改變的時候,就等於破壞了契約成立的條件……
“這就像商人之間訂立的合同,當合同一方因為不可抗力而失去履約能力的時候,合同自然也就失效了……”
雪莉在旁邊一愣一愣地聽著,半晌才冒出一句:“那……所以呢?”
阿狗認真想了想:“修不好就弄新的,或許我們可以考慮重新建立一次共生契約——不再以你之前的狀態,而是以你現在的狀態。”
雪莉這一次終於聽明白了。
希望在心中重燃,她瞬間又有了動力:“那我們應該怎麼做?一般情況下這個共生契約是怎麼弄的?”
她與阿狗雖然“共生”了十多年,卻從一開始就不是正常的契約關係,她從未像普通的湮滅教徒一樣舉行過什麼召喚儀式,因此在這方面的知識也幾乎是一片空白。
但阿狗知道的顯然比她更多。
“按照湮滅教徒那種‘共生契約’的話,最困難的是之前的準備部分。湮滅教徒們通常需要透過一系列儀式性的行為來對自身進行改造,包括各種血腥‘手術’,以及精神層面的重塑,這中間又伴隨著許多邪惡黑暗的勾當,以最終讓他們的生命形態更加接近‘原初’,從而能夠承受幽邃惡魔的力量——但對你而言,這反而是最不重要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