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的心中當即一凜。
溫媛道:“把我們的雜貨鋪賣了吧。”
一句話,猶如湖中投石,在場中泛起了無數的震盪的漣漪。之前,個個都在想方設法勸溫世軒不要賣,可溫媛一來就讓溫世軒賣。
蔓蔓暗中捏了下拳頭,緩緩的視線,飄向窗外。
聽溫媛一句一句向溫世軒解釋:“爸,我建議把雜貨鋪賣了,是聽說你有這個打算。我想你的想法應該是和我一樣的。一是我們現在全家都在北京了,而且我想爸以後也想留在北京了,留著老家那房子不僅沒用,租出去還得找人看管,以免發生意外。二是現在老家那房子人去樓空,家裡已散成這樣,爸回去對著那地方,必定傷神。我不想見爸傷心,因為媽已經這樣子了。三是我們家現在經濟條件不好,媽現得了病,需要錢。或許爸離婚了不想接濟我媽了,但我作為女兒不可能對媽見死不救,若爸拿不出錢來,我只好輟學去打工。”
“媛媛。”未想女兒如此有孝心,像是長大了一樣,溫世軒倍感欣慰,道,“賣是沒有問題的,問題是戶口。”
“沒事,爸,你把你和媽的戶口和二叔商量掛在他房子下。等我畢業賺了錢,我買房子把你們的戶口都移過來。”溫媛對自己的未來毫無疑問,她必須把未來都握在手裡。
“行。”
耳聽溫世軒這一句行,是錘定了賣雜貨鋪的事。
屋裡其他插不上嘴的,都不禁替蔓蔓憂心在心。而蔣衍和姚子寶都已準備好了,再不行,自己瞞著蔓蔓把雜貨鋪先私底下買下來。
“爸。”卻見溫媛慢飄飄的眼神,似有似無地掠過屋裡其他蠢蠢欲動的人,繼續道出這樣一番話來,“如果雜貨鋪要賣,這事由我來辦。”
此話一出,蔣衍和姚子寶的臉色頓然都一變,望著溫媛的眼中閃過一絲晦色。
“媛媛?”溫世軒疑問。小女兒想插手不是不可以,但是,這種事通常是大人決定的。
“爸,我不是擔心你被人欺騙,是想,這房子是你和媽的共同財產,有各一半的份額,你或是媽來賣,肯定要起爭執,我是你們唯一的女兒,你們這房子如果不賣定是要留給我的,由我這個女兒來決定不是最好不過的選擇嗎?”
溫媛的話有道理,溫世軒也怕許玉娥鬧,鬧多了對於本是病的人不是雪上加霜,小女兒自來聰明伶俐,比起他更不容易被人騙。這事便這樣交給了小女兒。
蔓蔓聽著養父和溫媛說話,一句話都沒有插嘴。說起來,她確實不是溫家的女兒了,溫家人的家內事她是插不上口了。
但想到那間積蓄了多少曾經往事的雜貨鋪,說賣就賣,這種感覺未免不是隱隱的揪心。
她明白,溫媛有一句話,說到了溫世軒真正想賣鋪子的心坎上:人去樓空,家已散了,回去看見豈不是徒惹傷悲。
她這個妹妹,毒是毒,毒入到人內心深處三分,才知厲害。
眼神收了回來,蔓蔓站了起來,道:“爸,這樣,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你再打電話給我。”
“不在這裡吃飯嗎?”溫世軒一聽,忙跟著起來說。
這時,知道老婆在這裡肯定吃不下一口飯的蔣衍,挺身為老婆找了個藉口:“岳父,其實我今天還有事,所以不能久留。下次吧。反正以後我和蔓蔓還有事要過來找你的。”
聽是這樣,溫世軒不好攔人。
趁此,姚子寶也站了起來說:“溫叔叔,我得回去了。我沒和我媽說我回來了呢。”
見人都走了,林佳靜恨不得跟在他們一行後面一塊走,一刻都不想在這裡面對溫媛,於是連走兩步,追上蔓蔓:“蔓蔓姐,姐夫,我送你們吧。”
這樣一來,除了溫世軒和溫媛,其他人都走了。溫世軒自然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