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酒,方才陛下說大漠使臣入京,那不是鴻臚寺的事情嗎?與我有何干?”
張易確實不清楚這些事,他又不上朝,在廟堂裡又沒有知己好友或者恩師之類,訊息確實有些閉塞了。
“伯庸,年關將近,你會猜不到?”
李釗撫著長鬚,悠閒的煮著茶,眼中盡是水霧飄渺,多少是帶了一些蒼桑感。
“您老是說庚皇壽辰,外邦來朝?”
“正是,今日陛下不上朝,就是為了你而來,你可知為何?”
嚯,好大一頂帽子,張易是不大信的,庚皇不上朝的事也沒少幹,大祭酒偏的要說是因為他。
“我就一小小廟祝,我哪能知道為何?您老有話就直說”
“你這小子”
李釗明顯是在為自己先前的事打圓場,想讓張易對庚皇留個好印象,不去計較他沒提醒的事。
紅泥小火爐,壺中水已開。
兩人對席而坐,李釗緩緩道“這事要說起來,還真和你有關聯,你那日一首春江花月夜橫空出世,蓋壓當代讀書人”
“所謂名也,利也,你先前籍籍無名,好似憑空出現,即查不到你的師承,也不見你其他大作,所以,你出名的太過突然”
“再加上,你入雲山為先生,當以儒門大家相稱”
“儒門大家可從未出過孤篇之人,所以,孔家那邊認為,當在一個重要場所,給你一個舌戰群儒的機會”
聽到這裡,張易放下手中紫砂杯,眼瞼低垂片刻,點頭道“聖上好詩文,繼位三十年來,召見過數次儒門各位大家,均未得償所願聚於一堂”
說到這裡,張易突然抬眼,眼中精光一閃而逝道“所以,這一次,孔家牽頭召集二十七位大家齊聚嗎?”
“伯庸啊,你可是小瞧了孔家的份量啊”
張易一驚,狐疑道“您老該不會說大漠的使臣,乃是文豪蘭陵笑吧?”
“正是那老傢伙”
看著李釗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張易徹底無語了,要是那位來,還真是要好生準備一二了。
聽說蘭陵笑本是大雲人,年少時見不得庚皇好大喜功,寫一諷刺童謠,傳於市井孩童,惹得庚皇暴怒,不得已才一路西去。
說來也是造化弄人,蘭陵笑本意是躲在西涼,卻不想陰差陽錯下被拐去了大漠,最後卻成了大漠文豪。
可這個大漠文豪蘭陵笑,也是當真了得,素有妙筆生花的稱號,在書文上,當真是壓了大雲讀書人好些年。
如今他又要以大漠使臣的身份來安京見庚皇,也是有趣的緊。
所以說,張易在得知是蘭陵笑後,就已經明白了庚皇的意思,無非就是讓他在詩文上扳回一城。
一來是解氣,二來應是告訴天下讀書人,我大雲隨便跑去大漠一個書生都能當文豪。
當然,蘭陵笑並非以詩詞聞名,而是以小說稱大家,所撰《大漠豪情》也是當世神作。
張易心裡有了算計也不多說,轉而將自己打算開商途的事和李釗聊了一番。
李釗是典型的一心作學文的人,雖然心裡不滿張易一心多用,還是答應在有世家為難他時,會出面周旋一二。
有他這句話就已經夠了,張易謝過後,便專心請教起儒家修行。
一上午匆匆而過,張易歸了城隍廟後,倒是沒見到趙登和岳雲,想來是安排叔叔嬸子買宅院的事去了。
老廟祝今天倒是在,攏著個袖子坐在廟內,長長的煙桿搭在竹椅扶手上,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
見張易回來,也沒個好臉色,下巴點點桌上的物件,吧嗒一口旱菸,煙霧繚繞裡說道“教你祝由術”
張易可是等了好久,終於是等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