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覺得過意不去的!”
他疑惑地看我,復而笑了笑:“今日怎麼如此善解人意了?這可不像往日的你……”
“……人都是在進步的好嘛!”轉念一想,他這不是在隱晦地指責我不懂事麼……“你……你怎麼又損我啊!”
他繼續笑:“確實有進步。不過,若你覺得不好意,他日你尋得了家人,好生款待我一次就好!”
“……”
我憂傷的看著天空,“尋得家人”多麼美好的詞,卻不知何時才能實現呢,恐怕他的願望是落空了。人總是這樣,一次又一次欠下另一人的人情,總想著以後還,可真到了以後,恐怕是再也換不清了吧。
他攬著我:“那便走吧。”
都說人高馬大,站在地上的我剛好可以抱到馬脖子,於是我立刻死死抱住二黑:“我們還是騎馬吧!你看我才剛剛學會,打鐵要趁熱,不然以後就忘了!”
“下了船,過了江,我們仍舊會騎馬趕赴鄴城。”
我淚眼汪汪:“可我捨不得凌雲和二黑啊……你把它們丟在這裡,荒郊野嶺,你於心何忍啊!”
“……會有人將它們帶去鄴城,如此你還擔心什麼?”
被他奪了韁繩,我抵住他的身子,急得團團轉:“我……我……”我了半天也不知如何開口解釋自己不不願意坐船。
夜風襲來,捲起他的衣袍,迷了我的眼。
他微屈身子,視線恰與我平視,呼吸拂過臉頰。他神色凝然鄭重:“小昀,你究竟怎麼了?”
我嘆口氣,事到如此,若是不給他一個能信服得過的藉口,恐怕他是不會打消乘船念頭的。與其被他拉上船暈得死去活來,倒不如自己招供來得有面子些。鬆開他被我捏得皺皺巴巴的袖子,我豁出去地大喊:“我暈船!”
他神色莫名的看著我,我想到可能他不能理解“暈船”這兩個字的意思,便繼續解釋給他:“就像水土不服那樣,頭暈目眩反胃不舒服,提不起精神……”
高長恭依舊是看著我不說話,我突然明白過來,“水土不服”四個字,他應還是無法理解的,我又說:“通俗的來講,就是我跟船犯衝!”抬眼看他時,他已忍俊不禁,道:“……你勿需解釋這些,我懂。”
“……”
“航船上都備有清心明目的藥劑,所以你也勿需擔心這些。”
“藥?”現代的暈車我吃了都不管用,我可以期待古代的暈船藥有效麼?答案顯而易見,於是我繼續搖頭:“我不信。”不是不相信他的話,而是不相信這所謂藥的藥性!
他看著我抱著馬脖子的胳膊笑了笑,隨即踱步過來,手指巧妙用力便將我整個人摟進懷中,我驚得不知所措:“你……你……”
他半擁半抱著我往渡口走,我雖然朝相反方向用力,但奈何彼此力量懸殊,用合力做功的理論來解釋,我們倆的物理位移始終在緩慢移向渡口。所以,我做了無用功,雖然費了很大力氣。
這什麼狗屁理論,一點都不現實!眼見著即將登上客船,我心如死灰地蔫兒了。他垂首對我稍作解釋:“黃河以北的人,大多乘船暈眩,船中備藥,方便彼此。長久使用,藥效自然不用懷疑。”
“可有藥不一定有效啊!”我可不想在行人聚集的船艘上暈得死去活來。丟人不丟人暫且放在一邊,我自己難受是最不可忽略的。
不知他用了什麼方法,竟然讓我掙脫不開他的桎梏。我的話問完了,人已被他拉上了客船架在渡口上的引橋。
他看著我,慢悠悠地反問:“不試你又如何得知呢?”
我扣住船篷邊沿,跟他狡辯抗議:“如果試了無效怎麼辦?”手被他拉下,前行瞬間變得暢通無阻:“那也要等試過了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