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負傷後想奪取斯坦利維爾的指揮權,並且要求領導全法國僱傭軍,這個企圖失敗後他一直很痛苦。不過,自從在布卡武被打敗後,他一直還沒有受僱。後面兩個比較好一些,他們都是三十幾歲,聰明,受過教育,打仗有足夠的勇氣,能夠領導別的僱傭兵。順便提一句,僱傭兵只在他們自己選擇的領導之下去打仗。因此,僱一個蹩腳的僱傭兵去徵募別的僱傭兵就達不到目的,因為他們一聽說是在曾經山窮水盡的人手下幹,就不會來。由此可見,一個僱傭兵的戰績是很重要的。
“盧西恩·布魯恩,別名保羅·勒魯瓦,他能幹這份差事。問題是,你無法十分肯定他是否給法國情報機構——法國保安總局遞送過情報。這有關係嗎?”
“有,很有關係。”恩丁簡捷地說。“你說漏了那個南非人施羅德。他怎麼樣?你說他在剛果指揮過第五突擊隊?”
“對,”作家說,“最後,在最後階段。在他領導下的那個隊分崩離析啦。他是個第一流的僱傭兵,但有侷限性。比方說,如果一個營有一個旅的編制,並且裝備精良的話,那麼他就能出色地領導那個營。他打仗很有辦法,不過很保守。他的想像力很貧乏,不是那種能白手起家的角色。他需要參謀們來管理軍務。”
“那麼夏農呢?他是英國人?”
“英格蘭和愛爾蘭的混合種。他是後起之秀;一年以前他才初次指揮打仗,不過乾得很不錯。他思考問題不保守,非常大膽。他能有條不紊地組織起一支隊伍。”
恩丁起身要走。
“請你告訴我,”他走到門邊說,“如果你要進行一項……要去尋找一個人去完成任務,那麼估計一下,你將選擇哪一個?”
作家拿起早餐桌上的筆記本。
“貓兒夏農,”他毫不遲疑地說,“如果我幹那件事,或者完成一次任務,我就會選擇夏農。”
“他住在哪兒?”恩丁問。
作家說了巴黎一家旅館和一家酒吧的名字。
“你可以在那兩個地方去找找看。”他說。
“如果找不到那個夏農,或者因為某些別的緣故他不能受僱,名單上還有誰能遞補?”
作家思索了一會兒。
“如果不是盧西恩·布魯恩,那麼就只有夏爾·魯啦,當然,他差不多總能找到,並且很有經驗。”他說。
“你有他的地址嗎?”恩丁問。
作家輕輕地翻動著一本從抽屜裡拿出來的筆記本。
“魯在巴黎有一套公寓。”說著他遞給恩丁一張地址。幾秒鐘後他聽見恩丁下樓梯時沉重的腳步聲。他拿起了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是卡里嗎?喂,是我。我們今晚出去,到一個闊氣的地方。我寫了一篇新聞特寫,才拿到稿費。”
“貓兒”夏農沉思著緩緩走到布蘭斯街上,又向克里希街走去。大街兩旁的小酒吧間已經開門納客了,一夥妓女從門道里走出來,要拉他進去見見巴黎最漂亮的姑娘。他們不論漂亮與否——不消說,多數是不漂亮的——都透過花邊窗簾凝視著昏黑的大街。這當兒正是3 月中旬下午5 點剛過,冷風襲人。這個天氣和夏農的心情很合拍。
他穿過廣場,又迅速走進另一條小巷,向他住的旅館走去。住這家旅館很不便利,可是由於它離蒙馬特爾高地很近,可以從樓頂眺望景緻。他想起了鄧奧依斯大夫。一個星期前他來給他做過全身體檢。鄧奧依斯是一個退伍的傘兵和軍醫。他是一個登山家,曾經作為醫療人員參加過法國登山隊攀登喜瑪拉雅山和安第斯山的兩次探險。後來,他志願參加過好幾次赴非的艱苦的醫療任務。在整個緊急時期,他臨時給法國紅十字會工作。他在那兒遇見了那些僱傭兵,替他們從戰場下來後包紮傷口。他已經以僱傭兵醫生的身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