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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第二十三章(4)
我和掌櫃的回家的路上,就在克森士道也就是今天的開封道路口上,冷不丁地又碰見了薛豔卿。當時她正從一家服裝店裡走出來。這才沒多少天呀,她可是變了大模樣了,臉說是胖了不如說是浮腫,眼睛裡早沒什麼往日的那股子神采。掌櫃的有些激動,磕磕絆絆地問她近來可好。
薛豔卿嘆道:“瞅我這鬼樣子,我還能有個好?趙老闆,你是我的恩人,我什麼也不瞞您……過去我只抽菸,現在我是又抽又喝,白麵兒也吸上了。”
掌櫃的焦急道:“您這不是毀自個兒嗎?萬萬使不得呀!您這一身的好本事兒,還得上臺唱戲呀!”
薛豔卿冷冷笑道:“就我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就是上了臺誰還會賣我的票?誰還喜歡捧我的場子?我已經毀了,已經毀了呀!”
掌櫃的忙說:“快別這麼說,我買您的票,我捧您的場子。”
薛豔卿的淚水在眼眶子裡打轉,笑道:“謝謝您還有這份心……可是我再沒有上臺的資格了,沒有了……”
掌櫃的又安慰道:“哎,快別這麼說,天津衛的人誰不敬重您的戲份兒、您的人品呀?”
薛豔卿臉上現出幾分淒涼,說道:“人品……我薛豔卿再也提不得這兩個字兒了……”
這功夫,一輛黑色轎車開了過來,下來跳下個戴黑眼鏡的漢子,一個說:“太太,老爺到處找您呢。”
薛豔卿反感地:“我說了到英租界來買衣裳的,怎麼了?”
那漢子戒備地上下打量著掌櫃的和我。
薛豔卿厭惡地衝他們說:“看什麼?看什麼?這是衡雅齋的趙老闆,不認識麼?明天就到他們衡雅齋去花銀子去買玉器去。去,把裡邊我挑好的衣裳給我拿出來。支票還沒給人家呢!”
那漢子衝汽車裡邊喊了句:“嘿,下來伺候太太呀?”
從汽車裡又走下一個戴墨鏡的漢子,他背對著我們站立。
這一個漢子走進服裝店,另一個守在薛豔卿身邊,把臉背對著我。
薛豔卿撇著身邊的漢子:“甭伺候我,一大堆衣裳呢,他一個人拿得了嗎?”
那漢子還是揹著臉說話:“老爺叫我們不能離開你的……”
薛豔卿啐了口:“呸!我又沒長翅膀?還能飛了麼?快去!”
那漢子這才轉身朝服裝店裡走去。我突然發現這戴墨鏡的漢子正是郭大器,驚訝地看掌櫃的,其實掌櫃的已經瞅出是郭大器了,見我要說話,忙捏捏我的胳膊,我趕緊閉上嘴。
薛豔卿咬著後牙根罵道:“您看看,我現在過得是什麼日子?走到哪兒都有人盯著,沒有半點的自由……哎!我就破罐破摔了……”
見狀,掌櫃的不便再多言語,匆匆告別了薛豔卿回了家。
後來才聽說,薛豔卿被張必“獻”給了小野之後,就隔三岔五地叫去陪小野睡,小野偏偏是個性大卻傢伙硬不起來的主兒。他搞不進去,對薛豔卿就掐就咬,還拿黃瓜、茄子、葫子往薛豔卿下身裡邊使勁兒捅咕,疼得她狼哭鬼嚎滿床打滾兒,她嚎叫得越利害,小野越是來精神。薛豔卿回到張公館後向張必訴苦,張必聽了竟然不惱,不是拿軟話勸就是狠話嚇唬,再拿大把的錢哄著薛豔卿,叫她無論如何也要把小野伺候到底。薛豔卿對張必怎麼能不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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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第二十四章(1)
再說陸雄飛,在李穿石強行迎親那天,因為面對著兩個正管的局長,他強嚥下一口窩囊氣,算是栽了個大面子。但是他可是個有仇必報的主兒,如果不把這個面子爭回來,在幫裡可就算是留下叫弟兄們撇嘴的話把兒了。所以,也就剛剛過了三天,趁李穿石在飯館裡請朋友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