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時的情份在,就算是分開了兩年,到底一直有書信聯絡,也不見生疏,這一日武小貝在許家用過了飯,眼瞧著太陽都快要下山也還是不想回去,最後索性打發了府裡的侍衛回去稟報寧王,說是要住在外面。
那侍衛回去之後,恰巧寧王已被召往宮中伴駕,寧王已經跟著傳旨太監走了。而護衛前去尋寧王沒等到,卻撞上了來前院瞧兒子的寧王妃。
她本來是準備路過書房,順便瞧一眼寧王的。
見武小貝的侍衛跟沒頭蒼蠅似的在寧王外書房門前轉圈圈,那侍衛奉命保護小貝,怕萬一他在外住宿出了差池,自己恐要擔責任,只求著寧王能早點回來請示,也好將小貝帶回來。
寧王妃見武小貝的侍衛在寧王外書房門前轉悠,既然已經走了過來,便詢問那侍衛。
那侍衛原本不願意說,但是寧王妃是府裡的女主人,而武小貝說到底也是王妃的兒子,便將武小貝在外宿不準備回來之事稟報了寧王妃。
寧王妃是知道武小貝寄養在雲南府的一位官員家裡,只不過具體的寧王不曾仔細說過,她又不大上心,便不曾過問。如今聽得侍衛提起許府,便留了心,仔細問過了,聽說是新上任的御史中丞,還是從雲南郡回京述職,她便心裡有數了。
而且又是寧王同意去的,她就更懶的管了,只囑咐那侍衛回去好生照料著。
等到回到後院,她想了想,還是派了個丫環回自己娘前去遞了個信兒,想要讓孃家人仔細打聽一番這位許中丞。武小貝到底年紀不大,若是教養他的這位許大人一家是功名利祿心極重的人家,那她還是要遲早防範了。
寧王卻不知寧王妃私底下這番舉動,此刻正在宮裡,陪在今上身邊。
今上眼睛這一年裡越發的花了,看起奏摺來速度慢了許多,偏國事如今又不能丟給太子分擔,不說太子的身子受不受得了,就算是虎視眈眈的後族也讓他不放心。因此這一年間他常召了寧王在宮裡給他讀奏摺。
旁人瞧著這是天大的榮寵。甚至東宮許多宮人都在暗底裡考量今上對寧王的偏愛,就連後宮之內的皇后也好幾次召了寧王去共述母子深情,弟兄情誼。
可唯有寧王自己知道,他這是被今上架在火上烤,如刀尖疾走,稍不注意便是粉身碎骨。
但就算如此,他也後退無路。
如今邊疆平定,吐蕃來朝,表達了臣服大周,原以大周為尊的意願,他也沒道理常年再駐守夷邊。
這一場風波,竟然是避無可避。
朝堂之上的暗湧,新出爐的御史中丞大人還沒感受到,還沒到他第一次上朝的日子。他如今也只是在吏部備了檔,去了御史臺報道了一下,與上峰御史大夫以及下面的同僚們要了個招呼,然後等著官袍趕製好了之後,才有機會見識大周朝政權的中心。
他的上峰御史大夫仲嘉祥是個年約五十出頭的老先生,說話不緊不慢,瞧著十分的好說話,絲毫也沒有因為自己原來的副手蔣文生因為許清嘉被擼,如今許清嘉坐了蔣文生曾經坐過的位子而對他有絲毫的芥蒂。
許清嘉也對這位老先生擺出應有的敬重之意,初次見面倒也融洽。
反倒是令他十分沒想到的是,許清嘉在御史臺竟然還見到了另外一位:蔣文生。
這位見到他臊的臉都沒地兒放似的,行完了禮以後,只乾巴巴的稱呼了一聲“中丞大人——”就再無他話。
御史臺人員不少,有關蔣文生被擼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