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粉亦白的花瓣沾染上林珏繡著流雲紋的衣襬,波浪似的起伏一蕩又飄落在鋪著細沙的小徑上。
順著小徑而走,拐了個彎,出現在的眼前的是幾間翠竹蓋成的院落。
依山旁水,桃花依就。
這般的情景似乎在哪裡見過……
林珏推開院落的柴門,“茲咔”一聲,在只聽得流水不見人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兀。
“原來還知道要回來啊!”正中主屋的簾子被拎起,一聲戲謔隨之響起,就像他一直在等的人就是林珏,一直在等他踩著落花推開柴門的這一刻。
林珏眨了眨眼,他顯然有些呆愣住了。
站在屋前的少年約莫十五六歲,穿著麻布短衫,墨似的長髮歪斜著束在腦後,凌亂的額髮稍稍遮住他滿含笑意的眼睛,眼睛下的臉頰上還有幾道疤,其中一道豎跨半張臉的傷疤尤其顯得可怖,但這些並不有損這個少年的樣貌,反而增添了幾分別樣的魅力。
那少年見林珏呆住了嘿嘿一笑,也不知他用的什麼步法瞬間跳到了林珏身前。
“卟~”
一個香吻印在林珏的側臉。
林珏不禁倒退了兩步,不自覺地皺眉:“小魚兒,你在做什麼?”剛說完便又愣住,這句話完全沒過腦子便脫口而出,好似條件反射。
那少年登時炸毛:“你難道不知道?”瞧模樣是不滿林珏退後避開。
林珏默然:“我的確不知。”
這樣的情景林珏總覺得有什麼不大對勁。
少年眯起眼:“你莫不是忘了昨天早上說過的話?”
眼前這個少年給林珏的感覺太過熟悉,這樣的表情他似乎也曾見過。
一般這個少年眯起眼睛不是說明他在打什麼壞主意便是生氣的前兆了。
林珏眨眨眼,腦中突然閃過什麼。
——我會早些回來的……我保證。
這話,是他說的吧?
“我說……我會早些回來。”
“那現在據昨天早上多少個時辰了?”少年氣悶。
聽了這話,不會為何林珏也覺得一陣歉疚。雖然按少年所說他離開只有從昨天到今天,但他總覺得他應該對此感到抱歉。
少年見林珏不答更是苦了一張俊臉,嘆道:“若不是你不在我還不知,沒有你我晚上居然睡不著覺!”
少年眉眼間很是鬱郁,任是何人見到他這般神情也覺得他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只可惜,林珏不是這任何人中的一個。因為那眉眼間鬱郁之色下隱隱的狡黠他似乎也格外熟悉。
林珏任由他掛在身上,面無表情道:“我記得除了前晚你我都是一個人睡的,你怎麼可能睡不著?”
“啊啊,這就叫食髓知味嘛~”少年接話接得很順溜。
前天晚上,食髓知味。
這話聽起來似乎另有深意。
少年突然笑道:“從天黑等到天亮是怎樣的滋味我小魚兒算是知道了。”
可惜,他笑得比哭的還難看。
“我也總算知道了一個人做飯吃飯又是什麼滋味了!”
林珏沒有說話,他只感到一陣心煩。
沉默,他只能用沉默來回答這個少年的比酷還難看的笑。
“那麼,無缺……”少年突然扯了個鬼臉,“你總該把碗洗了吧,剩飯剩菜放了一天都餿了……”
果然前面那麼多鋪墊便是為了這一句吧。
“……好。”林珏細細看了眼前的少年片刻,默然半響回道。他越過少年走進主屋,因為他記得廚房在主屋後的院子裡。
“奇怪,太奇怪了……”少年狐疑地望著林珏拎起簾子走進主屋的背影,這時無缺不是應該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