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個都是畜生!”
曉霜神情迷惑,花慕容則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來,花清淵氣度雖好,也忍不住莞爾。但那馬上四人臉色早已難看至極,金髮胡人最先忍耐不住,疾躍而出,左臂在胸前劃了半圓,屈指如鉤,抓向梁蕭面門。梁蕭將頭一縮,正要閃避,花清淵已跨步上前,右掌在胡人臂上一勾,胡人頓覺一道又強又黏的柔勁將他手臂盪開,胸口空門大露,花清淵左掌如大斧長戟,破空劈來。
胡人慌忙左足點地,右足騰空,身子如蛇般左右扭動,花清淵這招“金生癸水”頓時落空。他微一錯愕,胡人那一條右腿已踢至面門。花清淵見對頭武功怪異,心頭暗凜,身形後仰,連使“乙木鎮土”、“泥蘊太白”、“戊金斷木”、“薪生離火”、“南明煅鐵”,這五招乃是他生平絕學“五行接引拳”的妙著,五行之間,相剋相生,一氣貫之,是以雖名為五招,使來卻如一招。那胡人識得厲害,不敢硬擋,扭身避開花清淵的拳勢,轉到他左側,手臂一彎一扭,竟然繞過花清淵身子,向他右脅一拳擊到,中指一枚碩大彩鑽,隨那胡人拳法吞吐,彩光流溢。
頃刻間,二人一正一詭,鬥了十合。花清淵越鬥越覺心驚。那胡人也是駭然,他此次南來,未逢敵手,誰料遇上花清淵這路拳法,不僅佔不得絲毫上風,反倒被他隱隱剋制住。那藏僧見二人僵持不下,忽對那華服公子嘰嘰咕咕說了幾句。花氏眾人皆不明其意,梁蕭卻一驚,這藏僧說的分明是蒙古語,他自小與母親說慣了,這幾句一聽便懂。
那華服公子聽了這席話,臉色陰晴不定,瞧著梁蕭笑道:“小傢伙,跟你同路的那個紫衣漢子呢?”梁蕭知他口中的紫衣漢子便是秦伯符,冷笑一聲,道:“你說那個病老鬼嗎?他早就死透了,骨頭也被狗啃了呢!”眾人聞言,各各吃驚,花慕容怒道:“梁蕭,你幹嗎咒人?”梁蕭冷笑道:“怎麼,我偏要罵他,誰叫他天天打我?”花慕容想到梁蕭方才給自己出了一口惡氣,不好發作,按捺性子道:“黃荊條子出好人,秦大哥打你是為你好。”梁蕭道:“那好啊,我一天打你十八頓,你高興不高興?”花慕容怒氣上衝,叱道:“亂嚼舌頭,你才會高興!”梁蕭冷笑道:“他打我就是為我好,我打你就是不好?天底下有這般道理麼?”花慕容沉吟道:“這個麼,因為你是壞人,我是好人。”梁蕭怒視她一眼,衝地上吐了泡口水。
那華服公子聽二人對答有趣,不禁搖扇大笑。他心機深沉,自然不會當真相信秦伯符死了,笑了幾聲,說道:“小傢伙,如此說來,你和他們並非一路了?”梁蕭道:“當然不是。”華服公子笑道:“那你告訴我,那個紫衣漢子到底去了哪裡?”梁蕭道:“我不是說了麼?他被狗吃了。”華服公子臉色一沉,那藏僧厲聲道:“小傢伙,咱們千歲問你正經話,你也要正經回答。”梁蕭笑道:“我也說得正經話,就怕聽話的人不正經。”藏僧見他只顧胡說八道,幾乎氣歪了鼻子,眼一瞪,便要動手。卻聽花慕容道:“你們找我秦大哥有事麼?”華服公子“哦”了一聲,笑道:“原來他姓秦?”那紅袍道士臉色一變,在華服公子耳邊嘀咕起來。梁蕭聽出這紅袍道士說的也是蒙古話,意即是:江湖上姓秦的高手極少,勝得了那藏僧的恐怕唯有一人,叫做秦伯符,此人武功極高,江防圖落到他手上,要取回不易云云。
梁蕭心中納罕:“這群人盡說蒙古話,難不成都是蒙古人?”他不知道這些人說蒙古話,乃是因為事關機密,欺自己一方無法聽懂。但梁蕭聽了,卻不由念起母親,倍感親切,對眼前這幾人竟也生出親近之心來。那華服公子聽罷,對花慕容莞爾一笑,又以漢話說道:“這位姑娘,你那位秦大哥偷了我一樣緊要物事,若不還給區區,忒也不便。”梁蕭心道:“這廝好不要臉,明明是他們偷了東西,卻賴給病老鬼。”瞅著四人,心中又生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