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十八年,該是九十歲的老太婆了,我看該叫做‘老太婆酒’!”脫歡哈哈笑道:“姑娘有所不知了,所謂酒是陳的好,女人卻是年輕的妙,便如姑娘一般,最得男子歡心!”他自覺談吐高妙,忍不住手揮摺扇,得意非凡。
此時小二端了一壺“五美人酒”上來,猶未走近,醉人酒香便已散開。經過綠衣女身邊時,她突地伸腳,店小二頓時被絆了一跤,酒盤脫手,綠衣女手一伸,將酒壺抄在手裡。店小二又驚又怒,爬起來叫道:“女……女客官這是作什麼?”綠衣女道:“莫非這酒只許男人喝,就不許我喝?”小二道:“您……您老人家沒吩咐過!”綠衣女道:“我剛才不想喝,現在偏偏想喝了!”小二原本就口吃,這一急,越發結巴得厲害:“客……客官,你……你怎麼不……不講理!”
脫歡故作大度,揮扇笑道:“無妨無妨,這壺酒就算在下請姑娘的,大家做個朋友也好!”綠衣女摩挲酒壺,笑道:“誰跟你做朋友!我不喝了,拿去!”雲袖一展,將酒壺嗖的一聲擲向阿灘。阿灘瞧其來勢勁急,微微冷笑,氣運手掌,隨手去接,不想那酒壺忽地裂成數塊,四射開來。阿灘怕被酒水濺得滿臉,有失身份,慌忙變掌為拳,捏個印訣推出。若是尋常酒水,這一拳震散,倒也於人無傷,偏偏阿灘這一拳打中了一塊寒冰。掌冰相接,冰塊碎濺,桌上四人俱都不及躲閃,冰碴兒濺上肌膚,備感刺痛。
原來,綠衣女所練“冰河玄功”有化水成冰之能,她從夥計手中奪過酒壺,談笑間運轉內功,將壺中酒水化成寒冰,撐破瓷壺,再由她袖風一激,立時四分五裂,阿灘不明就裡,吃了暗虧。
綠衣女詭計得逞,輕笑道:“這壺‘冰凍老太婆’,滋味如何?”話沒說完,早已飛身縱出,奪門而走,忽地眼前人影一晃,梁蕭擋在前面,綠衣女沒料他節骨眼上來搗亂,芳心怒氣難抑,叫道:“好狗兒不擋路。”她使招“流風迴雪”,玉掌翩翩拍出。明歸叫道:“小子當心,這是大雪山的‘飄雪神掌’。”梁蕭吃過虧,識得厲害,使出“三才歸元掌”中的“梅花步”,讓開來掌,笑道:“好狗兒看門,壞狗兒咬人!”綠衫女子啐道:“放屁,你才是癩皮狗呢!快快閃開!”
梁蕭嘻嘻笑道:“癩皮狗就癩皮狗!”說著避開她的掌勢,忽地一個踉蹌,這一下用上了三才歸元掌裡“人心惶惶”的勢子,跌得突兀巧妙,綠衣女一不留神,幾乎被他搶進懷裡,頓時倒退不迭。梁蕭就勢跌倒,著地滾出,綠衣女抬腿便踢,喝道:“踢你這落水狗。”但梁蕭這一滾,卻不是普通的滾法,乃是石陣武學中“大神境”裡的一招“燭龍入眠”。傳說燭龍為掌管晝夜交替的大神,臥於九幽深處,張目醒來為白晝,閉目入眠為昏夜,呼吸化作狂風,鼾聲迸為巨雷,故而這招威力極大,於翻滾之間,暗藏殺機。綠衣女方才出腳,便覺小腿以下盡被敵勢籠罩,當下急急縮腳。
梁蕭哈哈一笑,招變“陳摶高臥”、“鍾離醉枕”、“莊生夢蝶”、“釋迦入滅”,翻滾之間,如龍如蛇,綠衣女出腳踢也不是,彎腰打也不是,更不能和他一塊兒打滾,一時真不知如何應付這等賴皮武功。
脫歡早已率眾圍上。但梁蕭六年前尚是小孩,如今身量已足,容貌有變,四人一時倒沒辨認出來。阿灘三人見梁蕭出手,也都自顧身份,袖手旁觀,但他們均是行家,瞧到這裡,無不凜然:“這小子出招詼諧無賴,實則都是極上乘的武學,可惜功力不足,難以取勝。”
綠衣女被梁蕭的無賴武功逼得團團亂轉,氣急敗壞,忽地向後跳開,叱道:“有本事光明正大,站著交鋒!不許用這種癩皮狗拳。”梁蕭道:“好啊!”笑嘻嘻左掌一蹭,以雙足為軸,上身離地,呼啦啦飛轉,倏地由倒臥變為站立,這招卻是黑水一脈的“陀螺功”,其理就如小孩兒玩陀螺,陀螺先是倒臥,只需施以外力,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