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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梁蕭瞧他神色古怪,奇道:“你認得她?”儒生搖頭道:“不認得,你這路劍法我卻認得。”梁蕭一驚,又聽儒生道:“小傢伙,你再從頭到尾,使給我瞧瞧。”梁蕭冷笑道:“你想得美。我這歸藏劍是天下第一的劍法,怎麼能給你看到?哼,原來你鬼鬼祟祟,就是想偷看我的劍法?幸虧我發現得早,幾乎就被你得逞了。”儒生大皺眉頭,罵道:“臭小子胡吹大氣。”身形一晃,憑空掠出兩丈有餘,足尖在山壁凸石一撐,倏忽又拔起三丈,信手摺下一枝白梅,大袖振動,悠悠飄落於地上。這份輕功一露,梁蕭不禁目瞪口呆。

儒生嘿然道:“你說歸藏劍天下第一麼?哼,我用這枝梅花與你交手,你若能將枝上的花兒擊落一瓣,就算你贏。”此時雖是深秋,但山高風寒,梅花已然結出細小花蕾,花蕾吸透了露水,瑩潤潤十分光豔。

梁蕭被他如此小覷,心頭大怒,朗聲道:“好,可是你說的。”劍光一寒,陡然刺出,儒生手中白梅也跟著拂出。劍梅交錯,蓓蕾雖被劍風激得簌簌發抖,但儒生手腕疾轉,那梅枝自梁蕭腕上拂過。花蕾雖說柔嫩,但經儒生雄渾內勁透入,仍叫他脈門酥麻。梁蕭反手疾削,那梅枝卻遠引開去,又自左方拂來,在梁蕭面頰上留下一片露水。幸得是花骨朵兒,若是寶劍,梁蕭的腦袋就此搬家。他心驚萬分,慌忙揮劍護身。

如此進進退退拆了五十來招。梁蕭使盡全力,也未將蓓蕾擊落半朵,反被儒生趁時抵隙,屢屢戲弄。又斗數招,那白梅忽地一斜,繞到梁蕭身後,在他頸窩裡撓了一下,梁蕭又麻又癢,咯咯笑出聲來。這一笑之間,他心念電閃:“哎喲,方才這一劍,若我以‘秋高雲淡勢’向左虛應,以‘上窮碧落勢’揮劍北指,窮酸是萬萬轉不到我身後啦;然後以‘八面轉鬥勢’防身,以‘萬古一羽勢’反擊,哪有不勝的道理。梁蕭你這蠢材,怎就想不到?”

他追憶前面招數,陡然開竅,明白了許多“乾劍道”的妙諦,興致一起,惱意漸消,心神盡被那枝千奇百變的白梅花吸住,只忖度如何虛招誘敵,如何實招進擊,如何奇正互生、虛實相應,又如何攻中帶守、防其偷襲。心手相應,漸漸生出一些奇特變化來。

又斗數招,那儒生忽地足不抬,手不動,倒退兩丈,梁蕭一劍落空,正欲追擊,卻聽他笑嘻嘻道:“什麼歸藏劍,狗屁不通,狗屁不通。嘿嘿,窮酸肚皮餓啦,吃飯去,吃飯去!你若不服,明天再來。”他哈哈一笑,將梅花一扔,趿著一雙破鞋,嗒嗒轉過山樑,徑自去了。

梁蕭正鬥在興頭上,對手卻說不打就不打,一拍屁股走人,握著寶劍,羞怒至極:“了情道長教的劍法很好,只是我習練未精。哼,這廝小覷歸藏劍,我偏要用這路劍法打敗他不可。”他坐在亭中,將方才悟出的妙處回想一遍,又比劃半晌,忽覺肚中咕咕作響,這才返回玄音觀用飯。

到得觀外,見啞兒正在看書,瞧他回來,小嘴一撅,也不理睬。梁蕭心中氣惱,裝作不見,徑自入觀。阿雪下山買了菜蔬,整治了一桌素席,見梁蕭回來,甚是歡喜,擺好桌子,張羅開飯。了情不好奢華,眼見菜餚甚多,便道:“阿雪啊,弄這麼多,怎吃得完呀?”梁蕭笑道:“不多不多,道長你看我吃。”他跟儒生苦鬥半日,消耗極大,一時便如風捲殘雲,把飯菜掃去大半。阿雪見他吃得高興,心裡甜滋滋的,不時給他夾菜添飯。啞兒口不能言,心中卻暗罵梁蕭飯桶。

用過飯已是傍晚,梁蕭走到懸崖邊,遙望山下稀落燈火,想起白日裡與儒生交手的情形,心潮起伏,當下掣劍出鞘,又練了起來。使了數十招,忽聽了情喜滋滋地道:“梁蕭啊,你竟然明白了這麼多。”梁蕭轉身笑道:“了情道長好。”了情搖頭嘆道:“你這孩子真不能以常理揣度。既然如此,貧道也不能慢騰騰的。來,坐這裡來。”她挑了塊大石,坐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