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什麼意思啊?”梁蕭搖頭道:“這裡的詩句,我一句也想不通。”阿雪瞪大眼睛,奇道:“哥哥你都想不通,那誰還想得通?”梁蕭失笑道:“傻丫頭,你高估我了。這位前輩既然如此寫,想來總有人想得通的。前兩篇多用譬喻,所以不難明白。但從這一章起,卻出現了許多古怪字句,我猜大約是某種術語,便好比數術中的勾股方圓、商方實法,不懂這些術語,就沒法知道這位前輩的真意。”阿雪道:“那怎麼辦呢?”眉頭皺起,很為梁蕭著急。
梁蕭再往下看,只見《初九篇》之後,還有“玄用、神微、鼎瑞、活得、燦爛、胎息、辟穀、仙遊、歸真”九篇,一篇較一篇艱深,詞句也更是千奇百怪,不由忖道:“這位撰文的前輩當真憊懶,總愛設些古怪謎題考人,先有純陽鐵盒,再有陰陽球,如今又是紫府元宗。”他從頭至尾細看一遍,並未發現作者之名,而且既無純陽二字,也無呂洞賓的字號。看來呂洞賓鑄盒之說,當真是世人誤傳了。
梁蕭思之不透,嘆道:“阿雪,我看不懂啦。但這《紫府元宗》實在了不起。只入定、洗心兩篇,已能化解我體內亂走的真氣。聽羽靈說,若是練到後來,能夠遣鬼運神,成仙飛昇,不知道是也不是?”
阿雪心想:“若哥哥成仙飛昇了,阿雪一個人留在人間,豈不寂寞,幸虧他沒看懂後面。”想到這裡,心中竊喜,望著梁蕭微笑。梁蕭看她笑得古怪,便道:“你這笨丫頭,又傻笑什麼?嗯……阿雪,你受傷了麼?”阿雪回過神來,方覺肩頭胸口疼痛,才想起方才捱了梁蕭一掌,傷得不輕,後來迭逢異變,也忘了痛楚,她怕梁蕭內疚,便道:“沒有。”梁蕭哼聲道:“你一撒謊就東張西望,我一眼就瞧穿了。”阿雪大窘,低頭揉著衣角。
梁蕭白她一眼,小心收好《紫府元宗》,忽想到自己將陰陽球吞入腹中,恐有後患,但他凝神內視,卻未覺出半點陰陽球的痕跡,沉吟良久,恍惚記起公羊羽和蕭千絕相鬥之時,體內似有什麼物事爆裂開來,此時想來,約摸是兩大高手內功太強,陰陽球不堪重負,或是碎成齏粉,或是化為灰燼了。
梁蕭明瞭緣由,不由得長嘆一口氣,抱起阿雪,入觀為她療傷。阿雪經過這一日一夜的折騰,疲倦已極,療傷未畢,便已沉沉睡去。梁蕭將她置於枕上,小心蓋好被子,傍著坐下。想到此次死裡逃生,暗自慶幸;但想到父母之仇未報,又覺慚愧茫然。
梁蕭悲喜交集,心潮難平,低頭望去,只見阿雪睡態嬌憨,惹人憐愛,不由伸出手,輕輕撫著她烏黑的秀髮,心裡卻不知為何,浮現出花曉霜的影子。他當初爭奪純陽鐵盒,全是為了她的痼疾,而今陰陽球已毀,只怕對曉霜痊癒大為不利。梁蕭想著,憂心忡忡:“莫非老天弄人,真要讓曉霜永受寒毒之苦麼?”痴痴想了一陣,定神再看時,只見阿雪嘴角含笑,濃密的睫毛便似一面小小的鏡子,微微顫動,想是夢裡見了叫人歡喜的物事。梁蕭不覺莞爾,想起那夜在船上,柳鶯鶯的睡姿也彷彿如此,情狀依稀,人卻已非了。剎那間,他只覺胸口似被千萬根鋼針刺透,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來,不由忖道:“也不知鶯鶯隨了雲殊,可還歡喜麼?睡夢裡還會帶著笑麼?”
此時屋外風雪更急,狂風夾著雪花,撲打著窗欞。悶沉沉的雷聲,自北方滾滾而來。梁蕭怵然驚覺,長長嘆了口氣,以入定洗心之法,盤膝靜坐,漸漸的,耳邊風雷遠去,只餘落雪的聲音。
阿雪醒來時,心中還滿是歡喜,她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坐著船兒,跟梁蕭一起唱歌釣魚,摘菱採蓮。她痴痴想了一陣,忽聽屋外傳來呼嘯之聲,便忖道:“雪還在下麼?”掀開被子,走出觀外,卻見紅日高掛;
瑞雪已晴。梁蕭在雪地中縱橫騰挪,進退間恍若閃電,雙掌起落之間,發出怪異嘯聲,但奇的是,他手足揮舞甚劇,身邊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