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兒子的祖宗!你是哪兒來的雜種,敢來消遣老子?’他滿嘴粗言,玩布袋的人卻不理會。那女聲拿腔拿調地道:“那麼,這肉須蚯與別的蚯蚓還有什麼不同?”那男聲“撲哧”笑道:“大有不同呢,別的蚯蚓都吃土長大,惟獨這‘肉須虯’是吃屎長大的,所以口氣格外臭些。”
常望海一跳三尺,破口罵道:“放你媽的屁!”那女聲卻笑嘻嘻道:“是啊是啊,你這麼一說,果真有些臭氣,就像是放他媽的屁呢……”
常望海忍無可忍,大吼一聲,躍將出去,一招“鐵門檻”貼地掃出,戲臺忽地向後一縮,輕輕巧巧讓開這腿。那女聲嘆道:“原來蚯蚓如此心黑,還會咬人的?”常望海一腿落空,心頭微凜,驀地躥起,三拳五腿一口氣使將出來,隨行眾人看得目眩神馳,齊聲叫好。
戲臺左右飄忽,將拳腳一一讓過。那男聲嘆道:“小青,你多有不知,蚯蚓吃泥,故而心腸最黑,但因這‘肉須蚯’吃屎,所以他肚腸不但黑而且臭,世間少有!”常望海氣得七竅生煙,右手虛晃,左腳突然踹人戲臺之下,乍覺腳脖子一痛,似被什麼套住,尚未緩過神來,戲臺倏地逼上,撞中他胸口。
常望海慘哼一聲,倒退五步,口吐鮮血,胸口衣衫仿若大蝶,片片飛起,赫然露出一個猩紅掌印。隨行眾人大驚,齊齊站起,一個黃衣漢子顫聲道:“你……你是玩木偶的一夥兒?”眾人神色驚惶,紛紛拔出刀劍。
那布袋戲臺靜悄悄立在街心,兩個布偶情投意合,依偎一處,貌似天真溫馨。那男聲輕輕嘆了口氣,道:“小青,人家問咱哥哥呢!”那女聲吃吃笑道:“是呀,哥哥託咱什麼來著?”那男聲笑道:“讓咱把東西帶給他們!”
那群漢子再也忍耐不住,紛紛大吼,揮刀撲上,那戲臺略略一退,其中忽然飛出黑乎乎一樁物事,撞上黃衫漢子胸口。那黃衫漢子口吐鮮血,跌出老遠,眾人一看,卻是一顆頭顱。
那病少年始終在桌邊喘息,忽見頭顱,神色大變,向前一撲,嘶聲道:“爹,爹!”抱著頭顱乾號兩聲,忽地抬眼望著那布袋戲臺,喘道,“你……你殺了我爹!”那男聲嘻嘻笑道:“豈止你爹!”那女聲介面道:“殺得人多啦,只待你們一死,江湖上從今往後,再沒有怒龍幫這名字。”說著咯咯嬌笑,頗為歡喜。
那少年聽得這番話,一口氣回不上來,兩眼翻白,昏死過去。眾漢子悲憤異常,紛紛叫道:“跟他拼了!”揮刀舞劍,一擁而上。那戲臺在人群中東飄西蕩,形如幽靈。
要知眾人招式戲臺中人看得分明,戲臺中的虛實眾人卻全然不知。武功打鬥講究知己知彼,如此我明敵暗,眾漢子頓時大敗,片刻便倒了四個。
梁蕭本不想理會這些江湖仇殺,但看那戲臺中人出手狠辣,大有斬盡殺絕之意,心生不忍,看了怪老頭一眼,見他殊不在意,只顧吃肉,心知這等武功尚不被他放在心上,便自顧起身嘆道:“你們不是對手.都退下吧!”
他大步上前,隨手抓起場中漢子,反手擲出,一句話說完,只聽“撲通”連聲,七個漢子盡被擲到身後。
戲臺中人想是看出厲害,驀地停住。那男聲森然道:“你是誰?要架樑子麼?”梁蕭長長吐了口氣,苦笑道:“這位老兄,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傷人甚多,也當夠了!”那女聲冷笑道:“‘紫面龍’劉熙雲殺害我爹爹,汙辱我媽媽,難道我不該報仇嗎?若不滅他滿門,怎消我心頭之恨?”
梁蕭心頭一凜,望那些漢子一眼,尋思道:“倘若真如這女子所說,這些人倒也死有餘辜。唉,但當初我何嘗不是被冤仇蒙了心,犯下無邊殺孽。”他沉默半晌,回手一指地上那花白頭顱:“這便是劉熙雲?”那男聲道:“不錯!”
梁蕭道:“首惡已誅,何必再造殺戮?”那男聲哼了一聲,道:“你定要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