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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部分

嚎聲起處奔了過去。朱雀馳出一程,又帶著七名弩手摺回來,道:“前途危險,我且送你們一程!”眾商人大有難色,心道:“你來送也未見安穩,天知道你這馬賊打了什麼主意?”欲要拒絕,卻又不敢貿然開口。

梁蕭忽道:“敢問何為天狼嘯月?”朱雀瞧他一眼,淡然道:“那是天狼子獨有的嘯聲!”眾人聽得天狼子就在左近,都是臉色煞白。風憐瞧朱雀愛理不理,不覺心頭有氣,冷笑道:“天山十二禽也是出了名的馬賊,無惡不作。怎會假裝善心,護送起客商來了?”朱雀臉色陡變,喝道:“天山十二禽雖是馬賊,但亦有道,一不肆虐百姓,二不染指尋常客商,蒙古人奈何不得咱們,便大潑汙水,詆譭咱們的名聲。不願在下護送的,大可自便。”梁蕭見他掙得面紅耳赤,心中犯疑。眾客商更加不知所措,倒是阿莫鎮定,振韁而行,眾人無奈,只得尾隨。

風憐不忿道:“西崑崙,自便就自便,咱們走。”梁蕭道:“我答應照拂他們,不可半途而廢。”風憐向朱雀一努嘴,道:“不是有他護送麼?”梁蕭道:“天山十二禽名聲不佳,叫人無法放心。”風憐白他一眼:“你呀,一點也不爽快。”嘆了口氣,身子微仰,倚人梁蕭懷裡,柔聲道:“可是,不知為什麼,我就是放你不下,日子越久,就越想你……”

縱使梁蕭聰明十倍,此刻也尋不出半句話兒應付,只好做個悶嘴葫蘆,一聲不吭。走了一程,前方忽又傳來一聲狼嚎,悠長刺耳,中人慾嘔,一聲叫罷,便聽無數狼嚎聲齊相應和,聲勢駭人。朱雀臉色微變,鞭馬馳出。梁蕭向風憐道:“咱們也去瞧瞧。”縱馬上前,火流星腳程卓絕,頃刻趕到朱雀身旁,朱雀面露詫色,脫口叫道:“好馬!我出一百兩金子買它。”風憐冷笑道:“你做夢麼?別說一百兩,一千兩,一萬兩也不賣!”朱雀臉一沉,眸子仍盯著火流星,梁蕭瞧他目光貪婪,不由微微皺眉。

行出二十餘里,地上狼糞漸多,爪痕宛然。朱雀臉色越發陰沉,忽然間,遙見前方長草裡紅光閃動,朱雀定睛一瞧,驀地神色慘變,縱馬衝上。風憐兀自張望,卻被梁蕭捂住雙眼,低聲道:“別瞧,就留在馬上。”翻身下馬,掠上前去,定睛一看,卻見朱雀伏在兩具屍首上,嗔目咬牙,渾身發抖。瞧那屍首衣衫,正是烏鴉、翠鳥。二人連人帶馬骨肉支離,已被撕扯得不成樣子,四周擱著五六具狼屍,其中一頭背上,還插了半截斷刃。

梁蕭環顧四周,轉身掠出,他去勢飄忽,在草上一縱一躍,便無蹤跡。朱雀瞧得,大為駭異,不覺站起身來,風憐見梁蕭去了,夾馬便追,忽見眼前紅影一閃,朱雀橫身攔在馬前。風憐勒馬怒道:“你作什麼?不怕被馬兒踩著嗎?”朱雀雙眼似要滴出血來,厲喝道:“將馬給我!”忽地縱起,半空中雙掌一翻,風憐便覺勁風撲面,口鼻欲窒,忙呼道:“阿忽倫爾……”火流星應聲、擰腰,斜斜躥出,朱雀一撲落空,急轉身時,只見火流星去若矯龍,已在十丈之外了。

風憐奔出一程,瞧得無人追趕,方才停下,舒了口氣道:“乖馬兒,又多虧你啦。”她流浪七年,能夠安然無事,大半因為火流星腳程了得。此時她抬眼望去,卻見四野空曠,冷風幽幽,拂得草叢瑟瑟作響,她胸口一陣發堵,大聲道:“西崑崙,你在哪兒?西崑崙,你……”叫到第二聲,嗓子裡已帶了哭腔,想到與這冤家才見一面,又失了他的蹤跡,不由得芳心寸斷,腦中空空,不知不覺,眼淚已不爭氣地落了下來,正要放聲痛哭,忽聽遠處傳來一聲長嘯,直如驚雷滾滾,悠長不絕,彷彿隱含無窮怒意,連波迭浪般衝開長草,在大草原上縱橫奔騰。

風憐聽出是梁蕭的嘯聲,芳心突突亂跳,馳出裡許,忽見遠處散落許多殘肢斷臂、斷箭破弩,死者均是“烏鴉”手下神弩手,血肉狼藉,已將大片草地染紅。梁蕭立在長草間,迎風長嘯,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