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真叫人瞧得氣悶。”風憐心中得意,笑靨如花,撅嘴道:“你氣悶不打緊,我看得舒服就好。”此時間,山光如酒,日已西斜,晚風悠悠,在湖上吹起如皺漣漪,忽聽得石陣中傳來一陣清朗吟聲:“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第十二章一劍橫天
眾人掉頭望去,只見石陣中悠然行出一人,斗笠蓑衣,大袖飄然。天機宮眾人忽見有陌生人從“兩儀幻塵陣”中走出來,都感驚疑。秦伯符喝道:“什麼人?擅自闖宮?”那人笑道:“我不過隨便瞧瞧罷了,天機宮的人就是小氣。”雲殊聽得耳熟,心念一閃,脫口叫道:“師父麼?”那人輕輕一笑,摘去斗笠,烏須長眉,意興遄飛,不是公羊羽是誰。
秦伯符心中釋然:“原來是公羊先生,難怪能在石陣中來去自如。只是他怎地不從湖上來,卻從天機宮裡出來?”雲殊上前兩步,一膝跪倒,叫道:“師父!想死徒兒啦……”師徒兩人一別十年,雲殊話未說完,已自哽咽。公羊羽眉頭一皺,搖頭道:“還是這般不爭氣。”雲殊聞言,只得忍住悲慼,說道:“師父,你怎地來了?”公羊羽冷笑道:“我若是不來,你收拾得了麼?”雲殊不禁面紅如血,大感慚愧。花慕容見了公羊羽,心中波瀾頓生,移步上前,低聲道:“爹爹,你來了麼?”公羊羽點點頭,輕嘆道:“慕容,你還好吧?”花慕容手捻衣角,默然不語。
原來,梁蕭重現中原,訊息傳遍江湖,公羊羽無心聽到,又聽說花鏡圓落人他手,饒是此老性情乖戾,也忍不住匆匆趕來。但他不願被天機宮察覺,是以趁夜潛人,藏身“兩儀幻塵陣”中。他久別此地,在石陣中待得久了,不禁起了懷舊之思,趁宮內眾人外出等候梁蕭,人宮閒逛。
睹視舊居,公羊羽回想以前種種,不勝唏噓,走著走著,來到向日書房,但見房中陳設如故,筆硯宛然,往日所愛書籍一本也未動過,桌椅几凳格外精潔,顯然時常拂拭,再看年少時書下的詩詞楹聯,也是絲毫未變,歷歷如新。公羊羽一路瞧將下去,不覺痴了,最後,在樹林中尋了個幽僻處坐了下來。
多年來,他走過千山萬水,遍尋不著子清蹤跡,而今歲月蹉跎,年事漸高,胸中那分如熾情感也漸漸淡去了,此時獨自靜坐,沉恨細思,只覺自己畢生一任性情,空負虛名,對妻兒卻虧欠太多,縱然傾盡餘生,也償還不盡,恐怕唯有帶此愧疚長眠地底,想來想去,生出不勝之悲來。如此恍惚已久,不覺時光已逝,抬頭看時,已是黃昏。公羊羽想天機宮高手盡出,人多勢眾,當下也不著急,不慌不忙出了石陣,正好瞧見花無媸母子聯劍對敵。
見過徒弟,公羊羽細觀鬥場,見梁蕭劍法一強至斯,不禁擰起眉頭。釋天風見了是他,不禁喚道:“老窮酸,你來得好啊,老夫滿天下找你練手,都不見人,有心不如碰巧,揀日不如撞日,咱們這就切磋切磋。”公羊羽哼了一聲,仍是目視鬥場,全不理會。釋天風頓足便要上前,淩水月拉住他勸道:“公羊先生尚有要事,你莫要煩他。”釋天風道:“我跟他切磋武藝,也是要事。”淩水月臉色一沉,瞪眼怒視,釋天風頓生畏怯之感,縮頭縮腦,乖乖退到她身邊。
花無媸母子聽得公羊羽來到,心神都是一亂,劍法露出破綻。梁蕭眼見又來一個強敵,急躁起來,忽地使出一路“渾天三絃劍”,天罰劍大開大闔,抖起數個老大劍花,縱橫交錯,正斜互連,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