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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部分

、中亞非歐三洲遊歷的複雜經歷,構成了一個宏大廣闊的小說“全球化”世界。

風歌曾和我談起,在文學發展上,他不太傾向於“革命”而更欣賞“改良”。我以為,文學的飛躍是一個複雜系統,在觀念、技巧各個鏈條,程序是不一致的,這就像搓麻繩,數十條線接頭必須分開,如果全在一處,勢必造成斷裂,而斷裂無疑會有長久的後遺症。金庸小說之所以成為“一場靜悄悄的文學革命”,就在於他走了漸進路線,我想這就是鳳歌的“改良”吧。然而,到末了終於是“革命”,無數細小的聲音匯合起來就是一出宏大的合唱,聲震天地,響遏行雲,成為標誌性的事件。鳳歌以“改良”寫《崑崙》,表面上並不“先鋒”,“但屈指、西風幾時來,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換”,骨子裡仍是一場集大成的“革命”。大陸新武俠已經出現許多優秀作家,小椴的技巧、滄月的感覺、步非煙的想象、方白羽的哲思,都有突出表現,但能將不同方面集中在一起,則要首選《崑崙》,也許鳳歌的許多單項都不是第一,但綜合卻無疑是最好。曾在風歌家鄉古夔州寫下許多不朽篇章的詩聖杜甫說:“別裁偽體親風雅,轉益多師是吾師。”而現在,鳳歌轉益多師,在改良中革命,他自己已成了“師”。將來,不知風歌可與他的鄉先賢杜甫先生媲美否?

《崑崙》“革命”性的根本在於觀念創新。金庸是後殖民時代對民族壓迫和人性禁錮的反抗,鳳歌是全球化時代對和平與發展世界主題的求索。2005年7月16日,《今古傳奇·武俠版)和(西南師範大學學報》聯合在重慶召開了《崑崙》創作討論會,我在會上提出以《崑崙》為標誌的大陸新武俠科學主義、理想主義、和平主義“三大主義”,分別作為港臺新武俠哲學主義、現實主義、民族主義三者的對立、發展、創新與飛躍。

科學主義構成梁蕭武功和人生的智慧動力,他最大程度地得益於其數學造詣,融合東、西方兩大數學傳統的智慧。金庸的智慧動力主要是哲學,陳家洛的庖丁解牛掌和令狐沖的獨孤九劍都是如此。哲學是人文之母,數學是科學之母,科學技術的先進生產力性質在鳳歌這裡得到高度重視,體現了科學主義對武俠文體的動力作用。鳳歌和我談過“職業小說”概念,賦予主人公特殊才能,讓主人公成為專才,他舉了大衛·科波菲爾香水嗅覺天賦和約翰·克利斯朵夫音樂天賦的例子,特殊的科學才能賦予作品以現代性。近50年來,西方出現了一批專業性很強的小說型別,如律師小說、警察程式小說、高科技小說等,在其中,科學主義已經成為創作的第一動力。這是值得我們將其與中國傳統武俠相結合而開創大陸新武俠嶄新局面的。

理想主義代表了對歷史發展的規律性認識,人類對自身終極性價值的追尋,最終會體現為永恆的烏托邦性和彼岸性認識,而這在現實中都是永不能達到的,我們只能最大限度地去接近它。梁蕭發現,他愛的每一個女子、他每一次的輝煌功業,都終是不幸,他總是搖擺著。有人把這當作是梁蕭的一個不足,而我以為,他的搖擺正是他先覺者意義的體現,是一種堅韌,是他對理想信念的不懈追尋,他不斷地在反思、否定、超越和提升自己。他越來越孤獨,這是每個先覺者都必有的痛苦。梁蕭的複雜民族成分,他在痛苦思索中的兩難和搖擺,使他集中了金庸小說中郭靖、張無忌、蕭峰共有的光輝,梁蕭因此是一個站在前輩武俠巨人肩上的新的巨人,閃現著崇高的理想主義的光芒。

和平主義是當今世界的主題。風歌讓梁蕭在立下攻陷襄陽的赫赫戰功之後,在目睹生靈塗炭的反人道行為之後,毅然反出元軍大營。鳳歌還寫了雲殊“反元扶宋”狹隘民�